雪国之殇歌 04
第四章 再一次中毒
次日早晨醒来的时候，拜九尾的血脉所赐，之前在战斗和对抗毒素的过程中消耗的体力与查克拉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她揉着眼睛坐起来，在厨房里的佐助很快注意到了，朝她点了点头：“早。”
“早，兄长大人。”
床头的电子钟显示着早晨八点，比起住在日向家时那些有着严格修炼计划的日子要晚了两个小时。小雪揉了揉还有些昏沉的头，抓住挂在椅背上的和服外套，搭在肩上就去了洗手间。等她简单地洗漱完毕坐到餐桌前，佐助已经端了两份三明治出来。都是便利店里能买到的食物，用微波炉简单加热了一下。他将其中一份推到小雪面前：“吃完就出发吧。今天是填忍者登记书的日子。”
“忍者登记书？”小雪咬了一口三明治，声音因咀嚼而含糊不清，“那是什么？通过毕业考试的时点，我们就已经是下忍了吧？”
“为了将我们的身份纳入村子的管理系统，需要准备的文书之类的吧。”
“哎……”
是像木叶这样的大忍村才需要的管理方式吗？小雪不太确定地想着，她出身的雪隐村似乎并没有这样的登记系统，村子的规模太小导致大家都相互认识，也不存在管理不方便的问题。
母亲选择雪隐村作为藏身地点，本意恐怕也是想利用小忍村这种松散的管理模式。但也同样因为这个，当身份败露时，仅仅数小时整个村子都获得了这个消息。
用罢早饭，穿戴完毕，再将前一天刚刚发放的标志着木叶忍者身份的崭新护额戴在额上，两人便一前一后地出了门。经过佐助居住的公寓的大门口时，一早便等候在外的猫又熟练地蹿上了小雪的肩膀，刚刚站稳就迫不及待地抱怨开了：“好慢呐，小雪！已经有很多小忍者往火影楼的方向去了，你们搞不好会是最后一批。”
“昨天花了那么长时间才找来人的家伙，似乎没资格抱怨吧？”
猫又发出不满的嘶嘶声：“本大爷只是只猫而已！”
“——即使你半个月前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是二尾？”
“咕……！”
竟……竟然没法反驳……
填忍者登记书的地点是火影楼的忍者登记室。然而走到登记室近前，小雪和佐助却同时停下了脚步，用微妙的表情相互对视了一眼。
房间的门口……趴着一个小孩，正对着两人方向的屁股撅得高高的，藏在背后的手里抓着一枚手里剑。他的头顶戴着忍者学校学生才会有的护目镜，过长的蓝色围巾在地上拖出一大截来——小雪不由自主地重新确认了一下自己的围巾长度是否有调整好。看他的动作，似乎正在透过门缝向内窥伺，同时嘴里还念念有词，不知道正在咕囔着什么。对已经接近到自己身后的两人，一点都没有注意到。
与其说是可疑……不如说，还有点搞笑。
这小鬼是什么人？小雪用眼神问佐助。
我也不知道。后者也用眼神如此回应。
“啊？什么啊这个矮冬瓜，不是在玩什么忍者游戏吧？”这是坐在小雪肩上用爪子掏着耳朵的猫又。
“呜哇啊——！”
这是被冷不丁吓了一跳，扒着门缝的手一下没抓稳整个人朝半开的门上撞了上去，想站起却又踩到自己的围巾，最后骨碌骨碌地打着滚穿过整个房间，咚地一声撞到窗户边上才停下来，立刻跳起来哭叫着好痛好痛的，可疑的小男孩。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小雪僵在原地，认真地思考了好一会儿是否应该就这样把猫又从对面教室里打开的窗口扔出去。而正在她纠结的时候，泪眼婆娑的小男孩已经将愤怒的视线转向了门外的她。
——啊。
糟糕了。
“可恶！我完美的偷袭竟然暴露了，一定是你搞的鬼吧！”
“啊、不……”
“竟然设下陷阱坑害我！看招——！”
问答无用。小男孩已经紧握着手里剑一边大声喊着“哦啦哦啦哦啦哦啦”一边朝她冲了过来。小雪别无他法，只能用了点擒拿术，借着冲过来的力道将对方两手反剪到背后，另一只手提着后领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举到他无论如何踢打都够不着自己的位置：“明明是自己一个人跌倒的，别随便赖到其他人身上啦。话说回来，你是谁啊？”
“啊啊啊啊——！住手啊你这无礼的东西，竟敢对孙少爷做出如此不敬之事！”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从身后传来，小雪一回头，便看到一个上忍打扮的男人，戴着可疑的黑头巾与圆形墨镜，似乎因奔跑而有些气短，一边扶着墙气喘吁吁一边用力抓着自己的胸口，一副不知道是死了亲妈还是丢了老婆一样痛彻心扉的样子——看得小雪手上一抖，小男孩直接以自由落体砸到地面，发出响亮的啪叽一声。
“………………呜啊啊啊啊啊啊——！！”
“孙、孙少爷？！”
“喂，我说……”
一片鸡飞狗跳之中，一个被忽视了很久的，从一开始就坐在登记室中央，将黑色头发扎成朝天辫的少年，一脸受不了地举起一只手：“……拍照也拍好了吧？我可以先走了吗？感觉事情会变得很麻烦……”
“啊……你回去吧。辛苦了，鹿丸。”
从门口看不见的地方，坐在长桌后的三代目火影按住眉心的纠结，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好——要拍照了，暂时保持那样不要动哦。”
造成了好一通混乱的迷之围巾男孩被黑头巾墨镜上忍带走后，世界总算清静下来。佐助正在填写忍者登记书上需要的基本个人资料，小雪则端端正正坐在白色的背景板前，让负责摄影的忍者拍摄登记照。整个过程中，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坐在房间对面的三代目火影。披着象征影身份的斗笠的老者一手扶着烟斗，另一只手上拿着她刚刚填好的表格。
“宇智波雪。”
“是，火影大人？”
“昨天袭击你的那位暗杀者，”三代目的视线并没有离开手中的表格，“于今早被发现已经死在了单人牢房里。”
小雪全身一震。摄影师就在这时说着“OK”并朝她比出有同样意义的手势，但小雪却完全没有发觉：“……是自尽吗？”
“尸检还在进行中，直接死因似乎是心脏骤停。不排除她是偷藏了自尽用的药物，也可能是能够远程操控的咒印。”
“……是吗。”
心脏跳动的频率乱了一拍。在那短短的时间内，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沉甸甸地压在胸口。
一个直到最后都保持着变身术，一个拥有能看穿忍术的眼睛却拒绝揭穿。时隔七年的重逢充满戏剧性，结束时又突然得像是个笑话。小雪扯了扯嘴角，却感觉自己连一个苦笑都没办法很好地挤出来。
沢上雫。她在雪隐村交到的第一个朋友，陪伴她一起长大的温柔大方的邻家姐姐，她唯一信任到足以违背母亲的告诫，将母亲的真实身份全盘托出的对象。然后，当天晚上命运就将她的幼稚狠狠踩在脚下嘲笑一通。小雪已经无从得知雫的真实想法，事实上在这么多年之后，她自己也弄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了。
唯一明白的是，自己与雪隐村最后的联系……已经不复存在了。
三代目从嘴里吐出一小串烟圈，“根据拷问部门那边得到的情报，她似乎是你的旧识，所以姑且还是先告诉你这件事。”他接过摄影师交给他的即时冲洗的相片，扫了一眼后便用胶水贴在了她的那张表格上，“包括之前的袭击在内，这一连串事件都是木叶方面的疏失，老身也想亲自跟你道歉。”
“……。”
佐助在摄影师的指挥下接替她坐在了相机前的座位上，临坐下前给了低垂着头的她一个担心的视线。
“……您不必道歉，火影大人。反过来说，如果木叶没有收留我，也不会发生这种事。”长睫低垂敛起眼底所有的情绪，“一切的根源——在我自己身上。”
“哈哈哈，老身就猜到你会这么说。不过，你现在已经是木叶的下忍了，以后就把这里当作自己的村子就行，不用想太多。”
一直到和佐助并肩走出火影楼，小雪还有些魂游天外。不过过不了多久，眼前一个更加迫在眉睫的问题便将她拉回了现实。
“喂，小雪。”猫又小声地跟她咬耳朵，“不用管他真的好吗？”
“如果你指的是那个已经跟在我们后面走过了十七条街，并正在跟我们走第十八条的小鬼……”小雪长叹一声，“……我感觉管他搞不好反而更麻烦……”
“我想起来了，那家伙，应该是三代目的独孙。”佐助回头瞟了一眼两人身后的街道上，全身包裹着土黄色的布料，底下还露出了手和脚的“石头”，眼角不受控制地抽动起来，“……不如兵分两路好了。”
“愉快的兄妹约会看来是告吹了呢。”
“只能下次了。——喂等等给我注意用词啊白痴！”
然而，跟佐助分道扬镳之后，小雪发现自己的噩梦并没有结束。
“跟上来了哟？”
“跟上来了呢……”
现在小雪的心情，宛如在森林里被发狂的母熊袭击，分头逃命的两个猎人中，被穷追不舍的那一个。有一种很微妙的，明明知道两个选择的可能性都是二分之一，但还是很想朝天大喊“为什么是我”的冲动。
在被跟踪着走过第二十条街时，她终于忍不住了，大步走到路边木墙上一处极其显眼的区域，把条纹方向和木板的纹路形成直角的蹩脚伪装布一扯，戴着长长围巾的男孩便从那后面滚了出来，涎着脸咧开缺了一颗乳牙的嘴朝她傻笑：“嘿嘿……不愧是能看穿我精心设计的偷袭的姐姐，居然能发现我木叶丸的行踪。”
“……我说，你。”
小雪蹲下来，掏出一把苦无，手指扣着末端的铁环让它发出轻微的呼啸声转起圈来。并没有真的想威胁，只是想吓一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如果我不揭穿，你是要跟到什么时候？”
“哼，别误会了！我可不是想跟踪你才跟上来的，只不过是测试测试你的能力！现在我已经明白了，你果然有打败爷爷的潜质！”
“……。”
“所以，我当你小弟怎么样？我看你也不会反对吧，那么就这么决定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大姐头！大姐头，请教我如何打倒我爷爷吧！”
“………………。”
姑且闭嘴听他把话说完了，可是这样分支到爪哇国的展开方式，却叫人更加不知道怎么把话题接下去……小雪无语望天，半晌才重新转回来：“要玩忍者游戏的话，还是去找刚才那个戴墨镜的忍者吧，我可不是你的保姆啊。”
“可恶啊，竟然说是忍者游戏……不要看扁我，大姐头！既然如此，就让大姐头见识一下我的决心！看招！风车手里剑之术！”
“喂，听人说话……！”小雪啧了一声扭过轻飘飘扔来的几枚手里剑，苦无在指尖转了一下还是没有出手。对方还是个小鬼又是三代目的孙子，周围的人又这么多，她就算吃了豹子胆也不敢下重手。眼看着木叶丸已经开启左右开弓模式风车一样抡开两条手臂，闭着眼睛把各种忍具乱七八糟地朝她脸上丢过去，小雪感到头皮都发起麻来。她宁可再跟十个沢上雫打，也不想在这里陪一个小鬼头玩过家家。
正纠结着，身后不远处一条窄巷里却传来了低声呼唤：“喂，这边。”同时，一条黑色的影子像蛇一样从地面上游过来，小雪看在眼里，立刻心领神会地向着影子发生的方向跑了过去，没有错过那影子延伸到木叶丸脚下之后对方突兀停止的动作。她跑进那条小巷，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在她和佐助之前填忍者登记书的少年。
“用影子束缚敌人的秘传忍术吗？”
“啊啊，差不多就是那样。”少年缓缓放下结印的手，朝着巷子深处走去，一直走出很远，才切断了连接在他与木叶丸之间的细长黑影，撒腿便跑。小雪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也跟在对方身后，一直跑出好几百米才停了下来。操纵影子的少年回头看了一眼来路，确认没人跟上来后才将双手插回兜里，耸拉着肩膀毫无干劲地叹出一口长气，“……真麻烦。”
“总之，还是谢谢你帮我解围。那个——”小雪看了看少年的脸，除开刚才，确实在之前的毕业考试中也见过一面，她试着回忆了一下对方的名字，“——奈良……鹿丸？”
“鹿丸就行了。”少年也偏头看向她，“——喂，我之后要去一个地方，你要来吗？”
“啊？……可是我已经许有人家？”
刚刚从臭屁小鬼中逃离，这一次是被初见面的对象以漫不经心的态度搭讪了？
她今天出门的时候应该没碰到什么不吉利的东西吧？
“别误会了……因为你跟传闻看上去不太一样，怎么说呢，这之后好歹也算是同期的下忍同伴了，就算是我也会觉得好奇吧。”虽然嘴里说着好奇，鹿丸看起来却依旧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也没等小雪回应便自顾自朝一个方向走去，“不过因为很麻烦，所以你要不要跟来都无所谓啦。”
“也就是说，昨天的事……这么快就在村里传开了吗。”
“你没否认的话，代表那女人说的是真的喽？”鹿丸躺在一栋小楼楼顶的乘凉用的木制凉棚里，跷着脚懒洋洋地看着天上缓缓流过的白云，“九尾妖狐和宇智波的孩子……我的同期里面还真是混进了不得了的东西啊。”
“所以？你说的和传闻不一样，到底指的是什么？”在鹿丸旁边，小雪也学着他的样子躺了下来。从这个角度，可以正好透过凉亭的边沿看到天空。
和雪之国永远呈现出铅灰色的，遮天蔽日的厚重雪云相比，在剔透的蓝色天空下飘浮的木叶的白云，悠闲漂亮得不像话。
跟这个村子给人的感觉很像呢……
“嗯？字面意思啊，你怎么看都是人类吧？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不祥妖怪’或者‘冷血无情的吃人怪物’吧。”
“……也是会有那种传闻的啊。”
小雪轻轻叹着气，将双手枕在脑后。旁边的鹿丸已经毫不遮掩地打起了哈欠：“嘛……因为太麻烦了所以怎样都好啦。反正已经知道以后可能一起——哈欠——一起工作的家伙不是什么怪人了。”
以后请多指教啊……少年一边象征性地摆了摆手一边咕哝道。
“彼此彼此……”
心脏，再一次微微疼痛了起来。
浮云从他们头顶，静静地流来，默默地漂走。
是夜。
嘎吱一声，佐助家床边的小窗被悄悄拉开一条缝，猫又一闪身从窗外无声地跳上窗前的书桌，再回身把窗户小心地关上。一转头，已经对上一双在黑暗里格外鲜艳的红瞳。银发的少女端端正正地坐在床上，根本没有一丝睡意。“小雪。”
少女无声地竖起一根食指压在嘴唇上，朝熟睡的佐助那边扬了扬下巴，将自己的音量压到最低：“调查的结果如何？”
“有好消息，有坏消息。”猫又在她膝上卧下，“先听哪个？”
“按你高兴的顺序说就行。”
“好。就像你所担心的那样，之前拷问部门搜出来的解药，有些麻烦。”
“果然吗？”小雪叹口气，“解药并不纯净。有人瞒着雫，往里面下了另外的毒。”
下毒的手法极其隐秘，竟然瞒过了身为医疗忍者的她的眼睛，甚至在服下之后，她都没能立即发觉。直到今天下午跟鹿丸谈话时她才隐隐意识到，自己的心脏似乎出了一些问题，只要情绪出现稍大点的波动，心口的位置就会开始疼痛。
策划这起暗杀的人，从一开始就准备好了雫被活捉之后的补救手段。
她不是没有尝试过靠医疗忍术将毒素分离出去，但在发现无法彻底祛除干净且剩余的毒素会自我增殖之后，就放弃了这个方案。唯一的好处是，为了保证隐蔽性，这种专攻心脉的毒素发展过程极为缓慢。她发现得及时，所以还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跟鹿丸告别后，她已经第一时间用医疗忍术将毒素转移至腹部的经脉群内，暂且压制住了。这样，在找到解药之前可以争取不少时间。
“——那么，接下来是好消息。”
双尾的黑猫在她膝上换了个姿势：“大约是为了确认作战是否成功，有一伙雪隐村的忍者，还停留在这附近没有走开。”
“即是说，他们很可能就是对解药进行加工的人……这样推测也合理吧。”小雪点了点头，“那么，猫又，给你两天时间，查出这种毒药的具体配方，如果能有解药或是解药的配方则更好。”
“哎呀？你不告知木叶方面吗？”
“那些人还在附近逗留的话，木叶方面一有异常动向，他们立刻就会意识到给解药下毒的事已经败露。那时候，他们不管是跑掉，销毁配方或者自绝，都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而且，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以平静的表情轻声分析着现状，小雪伸出手，缓缓抚过猫又油光水滑的背毛。后者咕噜咕噜地哼哼了起来，尾巴在空中非常开心地摇晃着。
“……如果在解药里下毒的，并不是雪隐村的人呢？”
“——哎呀哎呀。”
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在一瞬间冷了下来。
“好吧，本大爷就勉为其难帮你这个忙吧，爱逞强的家伙。”黑猫轻巧地从她手掌下钻出去，轻盈地跃上书桌。在重新打开窗户之前，回头最后看了她一眼，幽蓝的双眸里，那因夜色而张得极大的瞳孔像是深渊般黑暗而空洞，仿佛随时能将人给吸收进去一样，“走了——别死哦？”
窗户重新打开又关上带起一阵微风，猫又已经离开了。
房间里再一次安静下来。小雪保持原来的姿势坐在原地，看不出情绪的双眼望着窗口的方向。心脏忽然没来由地一紧，好像是被谁一把握住狠捏，疼得让她连呼吸都困难。
抓着胸前单衣的手因用力而关节发白。她喘了好久才缓过劲来，艰难地结印凝聚查克拉，将右手放在胸口。
果然，毒素已经摆脱了控制，正在渐渐侵染心脉。她微闭双眼，专心地将毒素一寸一寸从心脏逼下去，直退到腹部母亲为自己设下的禁制附近，利用自封印中弥散出来的九尾查克拉和自己的查克拉，织成一张密实的网将毒素紧紧包裹住。
做完这一切，已是后半夜。疲惫地躺下以后，她才惊觉背后已被冷汗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