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国之殇歌 06
第六章 演习
……我真傻，真的。小雪仰头望天。
我早知道这个卡卡西毫无时间观念，却没想到他竟然能迟到这么久。
“那么首先，我把闹钟定到十二点。”
宽阔的草地上并排竖立着三根木桩，卡卡西将一个旧式闹钟放在正中的木桩顶部，按下了定时按钮。钟面上显示的当前时间是十点刚过，距离讲义上所述的“集合时间”已经经过了四个小时以上。
这已经不是迟到二字所能描述的程度了。这家伙，摆明了是要用这漫长的等待时间来消磨他们的精神吧。
“然后呢，我手上有这样两个铃铛。”
卡卡西接着从忍具袋里掏出两只用十厘米左右长的细绳悬挂着的小巧的钢制铃铛，在三人面前晃了一下以后，系在了自己的腰带上。
“接着是，你们的任务。”
银发上忍用手指弹了一下腰间的铃铛让它们发出清脆的响声：“在中午之前，从我这里把它们抢走。一个人只要抢到一个就行。”
小雪举手：“老师，我有疑问……”
“你不准问！”卡卡西重重咳了一声，看着小雪若有所思地将手放下，这才深吸了口气继续道：“……那么最后，关于合格与不合格的条件。”
中午之前抢不到铃铛的人，不但没有午饭可吃，还要被绑在木桩上，看另外两个人吃饭。同时，这个人也会因任务失败而被淘汰。
难怪前一天卡卡西特地吩咐他们不要吃早饭，就是为了这个饥饿惩罚吗？
“说明结束，今天老师不接受提问，大家都做好准备了吗？”卡卡西的视线一一扫过第七班三人的脸，注意到小雪脸上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后，眼角几不可察地抽了抽，“那么——演习开始！”
伴随着一阵突然变强的微风，卡卡西的身影从草地中央消失了。
“……雪。”三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以后，佐助率先发话，“你似乎已经有主意了？”
“啊，差不多。”小雪走到一根木桩旁边，背靠着木桩就地坐了下来，“不妨先听听我的想法，再决定接下来怎么做？”
三人在草地上围坐成一圈。小雪掏出苦无，在草地上简单地刻下两个铃铛的图案：“三个人，两个铃铛，如果按照卡卡西老师给出的规则，我们中间会至少淘汰一个人，”她在铃铛边上写下“2”，“最坏的可能，三人可能全部被淘汰。”她又写下“1”和“0”。
“……既然这样，那我们为什么要聚在这里听你说话啊？”小樱不满地鼓起嘴巴，“反正都要淘汰一个……大家各凭本事，先下手为强不是更好吗？”
“没错。但前提是如果那个规则是真的……呢。说实话，那家伙讲的东西，能有一半是真话就谢天谢地了。”小雪用苦无拍打着自己的手心，“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我昨天提过吧，按照逻辑，这个测验考量的重点应该是三人间的合作，为什么会给出这种鼓励同伴内讧一样的规则？”
“你要这么说的话……可是，我们并不知道，老师是不是真的想考察我们的合作能力呀？”
“确实，这只是最符合逻辑的猜想。不过疑点还有一个。昨天卡卡西老师介绍这个演习的时候，对于合格人数的说法，还记得么？”
“……‘二十七名毕业生中，只有九个人能通过，剩下的十八人将被淘汰，合格率只有三分之一’么？”
“没错。可是，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这个测试，可能淘汰的人数是不一定的。为什么老师能够如此笃定地给出这么具体的数字？如果是历年平均的结果，只能说‘合格率大约在三分之一’不是么？而且——”小雪在铃铛图案的下面，刻下“9”和“18”两个数字，“这两个数字，很巧合的都是三的倍数啊。”
“呃……所以？”小樱看上去还是一头雾水，但佐助似乎渐渐开始明白她的意思了：“也就是说……这个测验，很可能是以班而非个人为单位来淘汰？”
小雪点了点头：“所以，抢铃铛很可能只是个幌子——说得准确一点，是方式，而非目的。并不是抢到铃铛的人会合格，而是用抢铃铛的表现来决定整个班是否合格。”她把铃铛的图案涂掉，“再结合之前的分析，我的想法保持不变——这个测试考察的，是我们三个人之间的合作能力。”说着，视线已经飘向了与三人隔着一段距离的小树林。那里，正在一棵树后暗自偷听的卡卡西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就猜到会变成这样……
“接下来，简单讨论一下作战计划吧。”小雪收起苦无，将双手拢进和服略宽的袖口里，“既然要合作，首先要互相弄清楚大家各自的水平。我先简单介绍一下吧，我个人擅长近距离和中距离的战斗，能够熟练使用医疗忍术和影分身。幻术中掌握的仅有写轮眼的瞳术，但解咒方面没有问题。我的写轮眼有些特殊，没有复制眼的能力，洞察力则介于白眼和普通的写轮眼之间，可以承担索敌的工作。因为时常处在需要持续消耗查克拉的开眼状态，持久战是我的弱点。我说完了。”
“……。”
“呃……我说完了？”小雪疑惑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话说兄长大人，你的脸色从刚才开始就有点发青。”
这不说还好，她一说佐助立刻黑了脸用力弹上她的脑门，用上了死力气，疼得她眼泪都差点掉下来，“分身术，变身术，替身术，体术，基本的火遁忍术，写轮眼还没开眼，没了！”
“我、我……我会……扔手里剑？”小樱颤颤巍巍地举起一只手。
“……啊，是，是吗……”
突然明白了刚才那阵奇异的沉默是从何而来，小雪揉着剧痛的脑门，有些尴尬：“……那么，这些信息，卡卡西老师也是知道的，所以可以推测，他主要关注的对象应该是我，对你们的关注力应该会相对分散。所以，由我去吸引他的注意力的话……小心！”
写轮眼中映出异常的查克拉，小雪迅速起身，向后跃去躲开身下草地上突然出现的连绵的土石墙壁。墙壁出现的位置相当刁钻，正好将她和另外两人分隔开了。她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对方的目的，摇头轻笑的同时身体在空中漂亮地扭转，躲过几枚手里剑之后轻盈地落在一棵大树的树枝上：“偷听可不是好习惯啊，卡卡西老师。”
那几枚手里剑，与其说是要攻击她，不如说是利用设计好的射击路线逼迫她改变移动方向。换句话说，目的是让她确实地与佐助和小樱分开。
“没办法呀～再让你说下去，我精心设计的演习就要给搅黄了。”十米开外的另一棵树上，一头熟悉的银灰色头发从树干后面冒了出来，“还是暂时让你跟他们分开比较好。”
小雪心领神会地笑笑，抱着双臂靠在了树干上：“那么，我现在要做什么？”
“你这么聪明，不如自己猜猜看？主题已经知道了不是吗。”
“测试关键是三人的团队合作，以班为单位的淘汰，铃铛是幌子……”小雪轻声自言自语，“……我不知道你本来的计划是什么，不过如果让我来设计的话，我会把我自己作为人质，然后告诉他们，只要抢到一个铃铛就可以全员合格，代价是我本人会永久地失去双臂。如果他们怀疑真实性，就说你已经根据我之前的行动判定，我哪怕无法使用双手也能担当小队中队长或指挥员的职位。然后呢，如果想要救我，就必须放弃铃铛，同时三人一起被淘汰。当然，为了顺便考察他们的战斗力，不管选择哪边都需要跟老师你打一架。”
“……真是符合你经历的设计呢。”卡卡西煞有介事地点着头，“除了人质的部分以外……没有一点和我的想法一样。”
小雪还是无所谓地耸耸肩，她本来也不认为自己能正好答对：“意料之中。木叶不像是会让刚毕业的下忍决定要不要砍掉同伴四肢的村子呢。那么，老师的计划是？”
“嗯……我只要这样……”卡卡西勾勾手指示意她过去，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就看着小雪的脸色越来越微妙，“……如何？很简单吧。”
“……哈……”
没想到会是这样简单的设计，小雪眨了眨眼睛，好一会儿才扶着额头苦笑出声：“……真是……受教了。是我想得太复杂了。”
毕竟都是刚从忍者学校毕业的孩子，只是要测试是否有优先为同伴着想的心的话，不需要设定那么残酷的条件。
“那边差不多也开始了，我们找个合适的地方去看着吧。”卡卡西朝一个方向示意了一下，两人一起朝那里急驰而去，“这个过程中，不如跟老师愉快地聊聊天吧？”
“这也是测试的一部分吗？”
“是不是取决于你有没有说谎。老师可是能看出来的哦。”
“哈哈……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卡卡西老师。”
“那个，我们……我们该怎么办啊，佐助君？！”
土石墙壁的另一端，小樱抱着头急得团团转，“没有小雪在，以我们两个人的力量要怎么从上忍老师手里抢到铃铛啊？”
“啧，烦死了，稍微安静点！”
离她不远的地方，佐助正皱着眉头用苦无去刺突然出现的墙壁，不出所料，刀尖只刺入一点点便无法前进。这由土遁忍术制造出的墙壁十分坚硬，也不知道有多厚，以他们的力量根本没法打破。他又抬头看了看墙壁的顶端，离地面足有两三层楼的高度，翻过去也是不现实的选项。
正如小雪所分析的那样，卡卡西老师会格外关注实力在三人中最为强劲的她，这堵墙恐怕就是为了将三人彻底分隔开来，先从最难搞的点开始处理吧。
“已经这样了也没办法，现在只能靠我们两个想办法去抢铃铛了。”佐助将苦无重新收起，“走吧。”
“走？可是……去哪？”
“当然是去找那个面罩大叔！搞不好，雪就是被他给抓住了。”
两人走到演习开始时卡卡西站的位置。佐助蹲下身去，仔细查看周围地面上的痕迹。在忍者学校中，有教授如何根据环境中留下的痕迹判断被追踪的对象的状态及行进方向，也有进行反追踪手段的教学。因为是演习，卡卡西显然是手下留情了，两人沿着他一路留下的脚印，一直走到一处河滩边。佐助忽然不走了，一把拽着小樱的胳膊将人拉进了旁边的灌木丛里。
“佐、佐助君？你突然这么热情，人家会很害羞啦……”
“嘘！”佐助满脸青筋地捂住突然进入怀春状态的小樱的嘴，“前面有动静。”
两人窝在灌木丛底下，屏气凝神地等待着，大约过了十分钟，终于看见在河滩的对面，有几道人影从远处接近过来。佐助在忍具袋里翻找了一下，掏出一个便携型的单边望远镜，拧开来朝那几道人影的方向望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个长袖长裤打扮，戴着面具的人。从走路的姿势来看，两个人中间似乎还扛着什么东西。“……唔？”
这里可是木叶村地界内的演习场，村里的人都知道这点，基本不可能随便到这附近来。而且，这两人的打扮也太可疑了吧？一看就像是故意要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
这是卡卡西老师的把戏吗？佐助皱着眉头继续看下去，忽然两人中的其中一人转过头来，和灌木丛里的他对上了眼。隔着面具完全看不清脸，但对方明显全身一震，接着迅速转头开始跟自己的同伴对话。
被发现了……？！
不，不对啊！他们之间隔着一条十来米宽的大河，他都得借助望远镜才能看清对面的情况，他们是怎么发现的？！
……不，现在那已经不是重点了。佐助放下望远镜，立刻带着还不明所以的小樱在灌木丛中快速移动起来。在确定对方是敌是友之前，将自己的位置暴露在对方面前是非常愚蠢的。沿着河流的方向跑出几十米后，佐助这才重新架起望远镜。镜头中，大河对面的两个面具怪人似乎已经达成了共识。两人扛着那件不明物，迅速朝着背对佐助的方向跑开。
从这个角度，佐助终于看清了那被两个人扛在中间的东西究竟是什么，顿时脑子里嗡地一声响。
——一个被麻绳捆得结结实实的，有着及腰的银色长发的，人。
“该死！”他一把丢开望远镜，“雪在他们手上！”
远处某棵大树的后面，两个人影捂着嘴阴险地笑了起来。
木叶村外不远处，密林。
简陋的营帐里，三个忍者打扮的人席地而坐。三人的脖子上都挂着面具，没有穿戴护额，服饰上也看不出任何能够分辨出身忍村的标志。一只纯白色的小鸟拍打着翅膀降落下来，三人中一个留着茶色短发的，二十岁上下的年轻女人伸出手，那只小鸟便停在她的食指上，唧唧喳喳地叫了起来。
“那个女人，今天浑然不觉地去出任务了呢。”
听完小鸟的报告，女人一边轻声做着说明一边挥了挥手指，那只小鸟便崩解开去，变回一堆白雪从她指间散落，很快便在地上融化成了一滩水，只剩下两枚被用作眼睛的黑色小石块：“木叶方面也没有任何特别的动作……呐，金武，已经可以了吧？反正她最多也只有两天好活，放着不管就好了。”
“……阿円也是，这么想的。”坐在她右手边的，明明只有儿童体型却声线低沉的男人闷声道。他全身都被厚实的兜帽长外套、面罩和护目镜给覆盖着，连一寸皮肤都没有露出来，“……阿円的蜘蛛散，没有解药，死。”
“円次郎也这么觉得对吧？木叶的人也不是傻子，我们继续留在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发现，如果连我们都变成雫那样的话，对村子会造成多大的打击，你应该也明白吧，金武？”
“……鹤乃。”
原本始终保持沉默的，黑发的高大男人终于出声。他比两人的年纪都要大一些，刀削般棱角分明的脸上有两道深深的伤疤，交叉着跨过已经无法睁开的右眼：“我们的任务，是确保九尾后裔的死亡。在亲眼确认到这一点之前，我们不能离开。”
“可是……！”
“六年前，雪隐村失去了大量优秀忍者却仍没能斩草除根。那个糟糕的错误，导致了雪隐村从此一蹶不振。六年后，迫切想要恢复村子实力的高层，重新与九尾后裔接触，这才有了蔦取大人的死亡，和现在在这里的我们。”男人仅剩的左眼里，闪耀着冷硬的决意，“我们付出了太多代价，因此失败是不被允许的。必须要防止任何意外发生，这就是我们现在留在这里的目的，也是雫牺牲的原因。”
“哎——原来如此。”
“……？！”
听到意料之外的声音，三人同时从地上跳了起来。鹤乃抬手就是数枚手里剑射向斜后方的大树，纯白的雪手里剑刺进粗大的树干里，不一会儿便融化开去。在她所瞄准的那根树干后，一只黑色的猫踱着优雅的步子走了出来，在树枝上蹲下，两条长长的尾巴垂下去缓缓地摇荡着，“也就是说那果然是雪隐做的，这下本大爷就放心了哪。”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円次郎立刻向后退去，而金武和鹤乃则以保护的姿势站到他前面。鹤乃冷笑一声：“这不是九尾后裔带着的那只小猫咪吗？竟然能逃过我的雪傀儡的眼睛。不过反之，这也说明你只有一个人吧？”
“那是当然。本大爷可是最讨厌和人类一起行动的哪。”
“是吗，那可真是——幸运啊！”
噗哧！
话音未落，金武已经出现在了黑猫旁边，手上粗大的金属拳套重重砸进它的身体。烟尘散去时，猫又已经像一张奇怪的毛皮毯子一样，被彻底砸扁糊在了树干上。金武嘎吱嘎吱地活动着自己的手指，皱着眉从树上跳下来：“鹤乃，円次郎，收拾东西。在其他人发现这里之前迅速转移。”
“所以我就说嘛，老呆在这里会出事的！”鹤乃不高兴地嘟起嘴，开始动手拆卸帐篷，円次郎则跟在她后面，在营地四周撒上消除气味的药粉，“还好来的是这只不自量力的黑猫，万一是木叶的搜索队……咕唔？！”
“鹤乃？！”
眼看着她忽然瞪大眼睛，死死握着自己的喉咙软倒在地，円次郎先是一震，接着立刻跑过去扶起她检查脉搏。金武刚刚想要过去，胸口却突然一紧，身子一晃就跪了下来。眼前的景象一花，一只巨大的黑色怪物长着血盆大口，两团鬼火一样的幽蓝眼睛死死地瞪着他，利齿间底下的涎水发出刺鼻的恶臭：“你刚才说谁幸运——啊？”
“咕……呜……啊啊啊——！”
扑通一声，男人尖叫着倒在了地上，最后凝固在脸上的表情无比惊恐，仿佛看见了不该存在于世的可怕存在一样。円次郎的身体剧烈颤抖着，鹤乃已经不会呼吸的身体从他手中坠落下去，四肢弯成奇异的形状倒在地上。
怪物。
即使想要逃跑，四肢也不听使唤。缥缈的烟组成的半透明的黑影在面前不安定地摇曳着，円次郎努力伸手入怀，取出数个小巧的带拉环的金属圆筒，用发软的指尖拉开以后一股脑朝对方扔过去。圆筒从那没有实体的黑影中间穿过，落在地上后开始向外喷射各种颜色的雾气。与那雾气接触的草木都迅速枯萎，黑影却并不为此所动。它凑上前来，围着円次郎的身体懒洋洋地绕了几个圈，最后停留在他的脸前。那烟雾一般不成形的躯体也逐渐固化，现出一张黑色的猫脸来：“看来，你就是毒物使了。”
“为……为什么……”
“啊？为什么什么？莫非是想问为什么本大爷没死？”猫又张大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本大爷难道有说过，自己曾经活过吗——？”
一条长长的、触手样的东西从猫又还呈现烟雾状的身体上伸出，将被砸扁在树干上看不出形体的黑猫“尸体”撕了下来，提到円次郎面前轻轻晃了晃：“这个东西，从一开始就只是张皮囊而已哦？不过，跟你讲也讲不明白吧。”它将猫尸随手丢开，“嘛，闲话就不说了。小雪身上那种毒，我记得你确实提到过‘蜘蛛散’这个名字……没错吧？”
“……。”
“哦呀？不愿意说？那也无所谓啦，反正本大爷吃掉你的灵魂之后，你的一切记忆就都归我所有了。所以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是要主动坦白呢，还是要本大爷自己翻看你的记忆呢？本大爷今天大发慈悲，就交给你自己来选吧。”
“虚……虚张声势。阿円……阿円，不相信你。”
“……啊、是吗。真遗憾。”
黑猫垂下耳朵，似乎很是无聊地叹了口气。
第三具尸体软倒在地面上。烟雾的怪物重新钻进黑猫的皮囊里，不一会儿，有着两条尾巴的漂亮的黑猫就从树林里优雅地蹿了出来，蹲伏在一条高高的树枝上，抖动着耳尖向后回望。那原本是营地的位置，已经只剩下了一片光秃秃的的黄土地。
木叶演习场密林区域，上午十一时二十分。
“总算，找到了。”
前方几十米的地方，那两个掳走小雪的面具人正在一截横躺在地的枯木上稍作休息。被绑得结结实实且蒙上了眼罩的小雪被扔在两人脚边，软绵绵地倒在地上，似乎人事不省。佐助小心地藏在树干背后，皱着眉紧张地思考着。
三人的距离实在太近了，用他的火遁忍术固然能同时将两个敌人一网打尽，却也不可避免地会伤害到小雪。然而，不管是用忍具试探还是他直接从正面现身，都最多只能同时牵制一个人。这个时候，另一个敌人不论是直接带着小雪离开，还是以她为人质要挟他就范，情况都对他们不利。
有什么办法能同时控制住两个人吗……
“呐，佐助君……？”
“别吵，我在想事情。”佐助头也不回地打断了小樱的话。如果用起爆符先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再伺机先把小雪救出来再说？可是她现在的状态还不明，以他一个人的力量，带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从两个敌人手中逃脱的可能性是多少呢？
“……佐助君！”
“干什么！”思路被几次三番地打断，少年终于转过头去，不耐烦地怒视身后的樱发少女，“我现在很忙！如果不能想办法救出她的话……”
“我……我明白佐助君你的心情，但作为第七班的一份子，小雪同样也是我的同伴！”被心仪的少年瞪视让小樱瑟缩了一下，但还是鼓起勇气将要说的话顺利地说出了口，“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们两人合作的话，成功的几率会高很多不是吗！”
合作？
佐助的眼神带上了些鄙夷：“你能做什么？扔手里剑？”当时小雪问他们两人各自擅长的战法时，她本人可就是这么说的，“对方的实力连雪都奈何不了，多一个拖后腿的只会帮倒忙。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去找卡卡西，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他。”
这话说得实在有些重。小樱咬住嘴唇垂下了眼睛，眼眶周围开始有些泛红了。
她……无法否认。
第七班三名下忍中，小雪的实际实力早已超越下忍水平，佐助则是以最高分通过毕业考试的宇智波一族的天才，只有她，除了比别人更会念书和考试，外加一个宽得出奇的额头之外，没有任何值得称道的长处。佐助的嫌弃，她是理解的。
被称为拖后腿的，帮倒忙的，她也是理解的。
可是……就算是这个毫无特点和长处的她，也是会不甘心的啊……
哪怕只有一次也好，希望自己最喜欢的那个人的眼神，也能够像对小雪的时候一样，带着对她的欣赏和承认，而不是讽刺与无视……！
“……就算……佐助君觉得我只会拖后腿也好……”
拼命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少女用力抬起头来，晶莹剔透的翠绿色眼眸里闪烁着坚定的光彩：“……我也想，尽力做好自己能做到的事情！”
“……。”
这回反倒换成佐助哑口无言了。眼看着泪水就要滚落下来，小樱低下头粗暴地擦了擦，这时却忽然听到头顶上传来少年无奈的声音：“……行了，别哭了。”
“可是……可是……”
“我只说一次。离我们近的这个交给你，以起爆符爆炸为信号，我们同时发动攻击。如果打不过就尽量拖住他，我解决了另一个就来帮你。”
“……哎？”
“哎什么哎，不是你自己要求的吗。”佐助已经站起身来，“目标是救出雪，战斗尽量以体术为主，避免无谓的查克拉消耗，以提防对方还有同伴。听懂了吗？”
“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