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

第十六章 中忍考试开始！奇怪的人们

【前文：序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中忍考试初回试当天，忍者学校正门口。

    “太——慢——啦！”小樱双手叉腰，黑着脸指向姗姗来迟，此刻正不停打着哈欠、眼里噙着泪水的小雪，“只比卡卡西老师快一点！”

    一听这话，抱着双臂靠在一边花坛上的佐助忽然扭开头，双肩似乎有些可疑的抖动。

    竟然拿自己和卡卡西老师比，这种指控再怎么说也太过分了……

    想到此刻正收在忍具袋里层的药板，小雪无奈地叹了口气。

    一片镇定剂的效果是八个小时。为了防止出现任何意外，她出发前直接用了双倍的分量，现在整个脑子都是昏昏沉沉的。不过这个状态，哪怕真的见到那记忆中的少年本人，她也有自信不会因刺激过于强烈而让大脑直接宕机。

    砂隐、红发、葫芦、与风影可能的亲缘关系、两个似乎是自己旧识的砂隐忍者……手上的线索已经足够多，即使不依靠那些记忆碎片，小雪也有自信能在第一时间就认出他来。而就算做不到这一点，她也已经定好了后备的计划。

    ——如果她找不到他，就让他来寻找自己吧。

    只要表现得足够出风头，那少年只要参加了考试，一定会注意到自己。除非两个人都已经彻底忘记了对方，而那种可能性究竟有多低呢？

    想要参加中忍考试，除了各自的担当上忍的推荐之外，还需要以个人名义提交申请书，这件事在昨天的集合中就由（迟到了三个小时以上的）卡卡西告知了他们三人。在那之后不久，她遭到了变成雪隐村忍者的伊鲁卡老师的袭击。

    而且，因为防备着她的写轮眼的关系，还特地使用了普通的变装而非变身术，结果被她当成敌人直接送上一套冲脸切手筋封心脉三连，撕下面具后才终于认出来。气氛一时间十分尴尬。于是，在小雪帮伊鲁卡治伤的过程中，对方呲牙裂嘴地将这一举动的原因告诉了她。

    因为这一次中忍考试，木叶的九个新人下忍全部被推荐参加，就特别由他们这些放不下心的中忍老师来提前考验一下他们的能力。

    至于为什么小雪也被归在了“放不下心”的那一类里面就先暂且不论，今天能在这里看到小樱，小雪还是有一点意外的。

    在第七班三人中，她自然是不用说，佐助的实力应该也接近甚至超过一般中忍了，唯有小樱，除了在查克拉的使用与控制技巧上意外地优秀之外，说实话，并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地方。不论是战斗力，分析能力，或是心态，各方面的表现都和胸围一样平平。——额头倒是和她对佐助的热情一般大。

    经历了伊鲁卡老师的考验，今天依然鼓起勇气来了这里，这让小雪第一次对这个女忍者刮目相看。

    提交申请书的地点是忍者学校三楼的301号教室。一走上楼，小雪就感到一丝不对劲，稍微观察了一下，心下已经了然，脸上却依然不动声色。

    看来中忍考试的考验，从这里就已经开始了呢。

    走上三楼，301教室的门口已经聚集了一些待考的下忍，气氛却有些奇妙的躁动。

    “就你们这种程度，也想参加中忍考试？”

    “请，请你让我们通过吧……呜！”

    远远地便看到有个下忍被堵在教室门口的两个忍者打倒在地。梳着双团子头的女忍者一边将他扶起，一边低声哀求，却也被毫不留情地摔到一边。脸上贴着胶布，留着夸张的刺猬头的忍者活动着手腕，十分恶质地冷笑着：“小鬼，我们可是为你们好呀，省得你们到时候一下子就在考试里死于非命。”

    在围观人群“好过分”“真可怜”的窃窃私语声中，小雪突然注意到站在那两人身边的宁次：“咦……”

    再仔细看看，倒在地上的那两人，正是宁次班里的同伴，小李和天天，两个人跟宁次一样都是去年毕业的下忍。在比之新人下忍们更为丰富的实战经验之外，这几天与宁次的修炼中，她也跟这两个人切磋过，实力也是相当优秀的，绝不是会在这种地方被人随意找麻烦的程度。

    啊……原来如此。

    看来中忍考试的分量确实不清，以他们的水平都要这样刻意示弱以避免针对吗？

    不过这样，正好迎合了自己的目的啊。

    这样想着的小雪，脸上不着痕迹地笑了笑，正想上前，却被身边的少年刻意阻了一下。佐助双手插兜，越过她直接走到了人群中央：“喂，那种事怎样都好，赶紧解除这个幻术结界吧，我们接下来还有急事。”

    “什么？这里难道不是……”

    “竟然说是幻术？那小鬼到底什么来头……”

    “……哥哥？！”

    眼看着周围的气氛突然变得紧张，小雪连眼眶都微微颤抖起来。

    她对自己的实力有充分的自信，即使成为众矢之的也有把握保全自己，可是佐助不一样啊……！

    “哎呀？那小鬼在想什么你难道不明白吗？”左肩上，猫又用前爪捂着嘴轻笑，“真是对笨蛋兄妹，你也差不多该有点自觉了吧，从波之国回来才过了多久啊？”

    “雪，你确实很强，但就算是你，也可能一个人做到所有的事情。所以，也试着依靠一下我们、依靠一下村里的同伴吧？”

    “而且我可是你哥哥啊……”

    相信同伴，依靠同伴，不是试图由自己一个人来解决所有的事情，而是与同伴相互扶持携手度过难关。

    在波之国终于成功使出通灵之术的时候，她明明应该已经开始明白那种事了啊……

    拧成死结的眉心，不知不觉地松开了。

    “——就像哥哥说的那样，能放我们去真正的三楼吗，伪装成考生的中忍老师们？”

    我不想牵扯进无辜的人，而你不想让我独自承受。既然如此，就让们站在彼此身边，一同面对之后的事情吧。

    一边是身为哥哥的温柔，一边是身为妹妹的觉悟。

    白衣银发的少女拨开议论纷纷的人群，在深蓝色的少年身侧站定。经过宁次的时候，两人的视线有短暂的交汇。宁次的眼神是复杂的，夹杂着轻度的惊讶，一点点的意料之中与随之而来的不赞同，不过在那一刹那的对视之后，雪白的瞳孔便安静地垂了下去，在四周因为注意到小雪的写轮眼而变得更加躁动的人群包围中，忠实地扮演起他计划中被欺侮也不敢吱声的软弱下忍的角色。

    自己能做的事情已经都做了。接下来小雪的选择，他也只能在旁边静静看着而已。

    “哼……不愧是卡卡西秘藏的小鬼们，天才宇智波名不虚传。”

    既然已经被揭穿，教室门前的两个忍者对视一眼，同时解除了变身术。门上写着“301”字样的标牌一阵扭曲之后，被新的“201”所取代。正如小雪所言，两人身上都穿着监考官的服饰，正是被派来进行监考工作的木叶中忍。“……不过，连那边那个日向家的小子都懂得收敛锋芒，不知道你们究竟是自信还是愚蠢呢？”

    小雪弯着眼睛微笑：“那种事，等到考试开始不就知道了吗？”

    周围的考生各自议论着刚才的情况逐渐散去，不断有针刺般的视线扫过小雪的背后，空气中突然间浓郁起来的被窥视感让她明白自己的策略已经取得了初步成效。小李和天天也都从地上爬了起来，身上的伤痕奇迹般地消失了，一点也看不出刚刚被欺负过的样子。跟她简单打过招呼之后，穿着连身的绿色紧身衣，留着油光发亮的瓜皮头的浓眉少年突然注意到了刚刚跟上来的小樱，立刻就娇羞地绯红了一张脸：“小樱小姐！”

    “噫？！”小樱打了个激灵，“你、你好……？”

    “我的名字是洛克·李！”少年朝她竖起大拇指，“请你跟我交往，我会保护你一辈子的，小樱小姐！”

    “绝对、不要……”

    结果被斩钉截铁地拒绝了。樱发少女的脸色一片惨绿，堪比小李身上那件紧身衣。

    “请、请问是为什么……？”

    “眉毛太浓……”

    “……是、是吗……眉毛太浓……”

    这下连小李的脸色也变得绿油油起来，露出怀疑人生的表情去墙边面壁了。小雪看了一眼撇开头闭上眼假装什么也没看见的宁次和连连叹气的天天，突然觉得自己能摊上个除了性格以外各方面都有高分的未婚夫是一件相当幸运的事情。

    “哦，不错嘛，连小樱都来了。这样你们就能正式申请参加中忍考试了。”

    三楼走廊的末端，真正的301教室的门口，这一次挡在三人面前的是一身上忍装束的卡卡西。小雪狐疑地拿写轮眼又确认了一遍，如果不是看出对方确实是真身，她几乎要以为又是监考官设下的把戏。从小李的告白带来的心理阴影中刚刚恢复过来的小樱，十分意外地皱了皱眉：“这是什么意思？申请书不是以个人名义提交吗？如果我没来又会怎样？”

    “意思就是——之前那都是骗你们的啦，事实上考试是以三人小组的模式来进行的哟。如果人数不齐，我会负责在这里把你们挡下来。”

    “……是吗。”

    如果说之前的幻术结界是在考察基本的观察力，这里就是身为小组成员的团队意识吗？申请书还没正式提交之前，竟然就已经筛选到这地步了。

    “嘛总之，考试加油咯？你们是我引以为傲的部下嘛，老师很期待你们的表现哟。”

    银发上忍鼓励地微笑着，让出了他身后教室的大门，“进去吧，时间差不多也要到了。”

    紧张，期待，斗志昂扬……三个人带着各自不同的表情相互看了看，然后小雪深吸一口气上前，推开了教室门。

    “哇……哇啊……”小樱下意识地捂住嘴，不让自己逸出惊呼声来。

    ——一走进教室最后方的大门，映入眼帘的就是总数粗略估计在百人以上，因为听到门口的动静而下意识地用尖锐的目光看了过来的，面貌各异的男女忍者们。那瞬间的刺激让小雪寒毛直竖，手指缩进和服的袖口里，握紧了之前就藏在里面的苦无。

    不愧是中忍考试，这种强度的危机感，她哪怕是在波之国面对再不斩时都没有过。而且，应该是拜之前在假的301教室门口的小小插曲所赐，有许多道目光，都是带着明确的目的性直奔她来的。小雪的写轮眼全开，迎着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毫不退缩地看回去，想在人群之中找到之前砂隐的那两个忍者。

    突然间感觉到有陌生的气息从背后接近，小雪下意识地急转回身，握着苦无的手从袖中伸出，在来人“哇啊”的惊呼声中划出雪亮的轨迹，直接在对方鼻梁上划出一道浅浅的伤口。在她背后，扎着短马尾的青年苦笑着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危险危险……抱歉，吓到你了？”

    青年戴着一副细圆框眼镜，以银色为主要基调的头发比小雪的要更偏向一种极浅的淡蓝，笑容温和，看上去有几分书卷气，像是做文书或者医疗之类工作的忍者。但小雪却没有放松警惕，刚才的苦无攻击她是没有留手的，而对方竟然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躲开了，那道伤口只刚刚蹭破表皮，连出血都几乎已经止住了：“突然从别人背后接近，这就是你打招呼的方式么？会容易短命的。”

    “哎呀，怎么说呢……我这个人别的不行，对于怎么活得长久还是有一手的。”

    五根并拢伸直的手指瞬间剑一样直直刺向他的双眼，男人这一次却没有动弹，只是微笑着看着小雪的指尖在离他的眼镜片只有一寸的地方停下。少女看着对方毫不动摇的模样，没什么情绪地哼了一声，指尖稍稍下移一些，发动医疗忍术抹去了他鼻梁上的那道伤口：“刚才失礼了。”

    “彼此彼此。”

    两人各自退开一步，伸出手简短地交握：“我叫药师兜。”

    “宇智波雪。”

    小雪微微偏了偏头，同组的佐助和小樱一进教室就被同期毕业的同学们——以一出现就紧紧黏在佐助身边的井野为代表——拉走叙旧去了，暂时还没有人注意到刚才这边发生的事情，“找我有事？”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想见识一下传闻中今年毕业的天才下忍。毕竟关于你的各种传闻都很多呢，尤其是刚刚在二楼发生的事，在这里也已经传开了，周围可都在议论你的事情。”

    “议论我的事情？”

    明明刚才表现得更加突出的是佐助，被盯上的却只有自己？

    “那是自然。毕竟有那双天然就会引人注意的眼睛在呢。而且，因为你是不久前才刚刚在木叶出现，所以情报也几乎是空白。”

    “……目标原来是这个吗。”

    “别说得那么难听嘛，这不过是我的一点——私人兴趣、罢了？”

    男人用两根手指缓缓将眼镜向上推了推，一瞬间的反光遮去了眼底的神色，“那么作为回报，就分享给你一些我在之前的考试里收集到的情报如何？这次考试的情报也包含在内，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我，这一次就特别不收费哦。”

    “你是第二次参加考试？”

    “不？是第七次。”

    第七次？

    小雪的目光突然变得尖锐起来。

    中忍考试一年举办两次，也就是说这个家伙已经是第四年参加中忍考试了。四年的时间，她相信哪怕是小樱也能成为足够出色的忍者，而这个药师兜竟然还在原地踏步？

    他当然可能是个极度缺乏才能的平庸忍者，但一个极度缺乏才能的平庸忍者，在什么情况下会一连参加七届中忍考试？除了愚蠢到连自己的实力都无法准确判断这种可能性之外，就是每一次都有所进步，或者每一次都离通过只差一步，因此始终保持着能够成功的希望吧。

    同时，按兜自己的说法，他还收集到了不少关于考试的情报。而想要得到有足够价值的情报，就不能在过早的阶段弃权。也就是说，这个人得在这死亡率并不低，危机四伏的中忍考试中，努力进入到后面的阶段，然后还得顺利活下来。

    不是一次两次，而是整整六次。

    这似乎已经不是用强运能够解释的事情了，甚至这家伙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庸才也还是未知数。而如果他不是没有实力——她可不认为随便什么废物都能在刚才躲过自己的攻击——只是故意让自己不通过考试以便下一次还能继续参加的话……

    搞不好，这个人的目的从来就不是成为中忍，而只是借着考试的幌子，暗地里收集只有在这段时期里才有机会大量接触到的其他村忍者的资料。换句话说，他的本职很可能是个情报贩子。

    他要只是在考试中拿这些情报跟考生换取报酬还好说，但如果不是的话，情况就有些令人在意了。

    药师兜吗，也许之后得多留意一下这个人才行。

    小雪眨了眨眼，决定暂时还是不要拆对方的台：“……你既然说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那么，有这几年的考生情报吗？”

    “当然。”兜从自己腰侧的忍具袋里掏出厚厚的一叠忍识卡，那是一种专门用来记录信息的特制卡片，只有输入持有者本人的查克拉后才会显示上面的内容，比起一般的卷轴能承载的信息更少，但胜在轻便隐蔽，也有一定的安全性，“告诉我你要找的人的特征，我帮你找找看，不保证能有多完整就是了。”

    “这种事我当然知道。”如果是别村的忍者，或者毕业不久的新人，资料不多也是能够预见的，“砂隐的忍者，应该跟我同龄，有一头红色系的头发，可能跟风影大人有亲缘关系，然后——”她从领口掏出那个吊坠，“——应该带着和这个类似的东西。”

    教室中段的某个不起眼的位置，扎着四个辫子的金发少女，和化着歌舞伎妆的少年欣喜地对视了一眼。少年脸上难掩激动神色：“那个是……！她还戴着那个吊坠！我爱罗，你还……”

    话未说完，已经被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的手鞠一把捂住了嘴。

    他们的第三个同伴偏了偏头，面无表情地斜了他一眼。

    “那家伙。”他轻声道，“也是个宇智波。”

    “是的。”一滴冷汗从脸侧滑下，赔着笑的手鞠也顾不上擦，“她叫宇智波雪，你有印象吗，我爱罗？”

    “宇智波雪？她……”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平淡的话音中有一个短暂的迟疑。无机质般冰冷的目光缓缓转回去，少年的眉头微微皱起，“……我想跟她交手。”

    堪九郎还想再说，手鞠按住了他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他不记得了，你忘了吗，他们两个现在都不记得了，你再说什么都只能刺激那个东西而已。”她在堪九郎的耳边，用最轻的气声低语，“现在的我们做不了什么，只能相信他们自己。”

    “雪，这人是谁？”

    兜在按照小雪的要求检索相应的卡片时，终于从井野的纠缠之下脱身出来的佐助走到她身边，用狐疑的眼神扫了一眼兜。

    “啊，不用担心，是刚认识的前辈。我拜托他帮忙找点情报。”

    “情报？什么情报？”

    其他几个木叶下忍听到这里，也表现出感兴趣的样子凑了过来。其中有一个头上顶着小狗的兜帽少年，一靠近就让小雪肩上的猫又威胁地炸起了毛发。即使围观的人增加了，兜看上去也依旧泰然自若，对着卡堆凝神数秒后，从中取出一张：“……找到了。”

    小雪本能地握紧了葫芦吊坠：“让我看看。”声音里已经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急切。

    “别急嘛，很快就好。”兜将那张卡片放到地上，一边凝聚查克拉一边将它旋转了几圈。嘭的一声轻响之后，立刻有文字和画面从卡面上浮现出来，“最符合你要求的就是这孩子了，砂瀑之我爱罗。与风影大人的关系倒是不清楚，不过是和你们一样的新人。”

    赤褐色的短发，碧玉色的眼珠，苍白的皮肤，鲜明的黑眼圈与额角的刻字。

    照片下的备注里，写着携带有葫芦形状的忍具。

    “嗯？这家伙不是……”佐助一看到那张脸就皱起了眉，“……跟那两个砂隐忍者同班的小子，实力似乎很强。”

    “我看看，任务经历是C级八次，B级一次……下忍竟然就已经执行过B级任务了？”正读着卡片上内容的兜适度地表现出惊讶，“而且每一次任务回来都是毫发无损，这孩子看来确实不简单。你要找的是他吗，雪？”

    “……我不知道。”

    这样低喃着的小雪，脸上的表情是茫然的。

    记忆里红发的少年，会因为被叫做怪物而露出寂寞的表情，也会为了袒护她而表现出难得的强硬。

    会在夕阳下因为她的调侃而红了耳尖，会在风砂里忍着眼泪带着哭腔跟她道别，

    会救下从悬崖上掉落的她，会送给她这个吊坠，会跟她约定未来再见。

    他是个温柔又容易害羞的，坚强又让人心疼的，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像卡片上显示出的那个少年一样，从头到脚都像是件没有灵魂的兵器。瞳孔深处凝结着的冰冷的杀意，哪怕隔着一张卡片也刺得人脸上发疼。

    甚至连已经全身傀儡化的蝎都不是这副样子。

    他竟然会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人？

    “……喂。”

    其他下忍都被兜和他的卡片给吸引了过去，唧唧喳喳地围着他讨要更多的情报，连佐助也不例外，只有鹿丸始终在一旁冷眼看着，此刻才走到小雪身边，用肩膀轻轻撞了她一下，在她看过来时不着痕迹地朝正对面讲台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小雪不解地向他示意的方向转过头去，立刻看见了藏在人群中表现得并不太显眼的手鞠与堪九郎。方才卡片上的少年就站在他们身边，背后背着的葫芦形忍具和她的吊坠一模一样。正好也在打量着她，两个人的视线就这么撞在了一起。

    没有灵魂。

    实际跟他对视时，那种感觉比起照片还要更加明显。少年像是一副空壳，像是一把开刃的名刀，像是蝎的那些傀儡，仿佛从来也不曾活着。

    微凉的触感从眼角沿着脸颊滑下，小雪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却摸到一手潮湿。接着又是啪嗒一声，有透明的小水珠落在掌心。少女看着自己被沾湿的手掌愣了神，好一会儿才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咦……？”

    眼泪？

    明明什么感觉都没有，可是为什么她正在流泪？

    “喂、喂、喂——”眼前的人应该算是这几个下忍里面最不可能做出哭泣这种举动的人，这下鹿丸是真的开始紧张起来了，“我说你真的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