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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中忍考试初回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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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是……”

    “传闻果然不错，真的是一副脑袋坏掉了的样子呢。”

    “这样子……就算不小心杀掉，应该也没问题吧？”

    “很遗憾，不可以……别忘了大人特意交代过的事。”

    “嘁、真是让人不爽……！这种无聊的考试，老子的骨头都要生锈了，真想找几个人来活动活动手脚……”

    “那不如……就教训一下那边那个从刚才开始就看起来很臭屁的小鬼吧？谁叫他刚才……说我们是不入流的小村出身的忍者呢……”

    “你还好吗？”小雪在宁次旁边坐下的时候，黑发的少年瞥了一眼她仍有些发红的眼眶，随口问了一句。而小雪只是摇了摇头，医疗忍术发动，立刻就将红肿的泪腺恢复成原样。

    吃过神经抑制剂之后，她没有任何有效的手段判断对方是否就是记忆里的那个少年。但刚才无视她的意愿夺眶而出的泪水，确实是在昭示着什么。

    手鞠，堪九郎……我爱罗。

    她几乎可以确定，这三个人和她的过去是有关联的，而且关联还不浅。下一步，就是要调查清楚那些关联究竟是什么。

    如果我爱罗就是她想要找的人，那么她就一定要弄明白，究竟是什么让他从记忆中的样子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而如果不是……她就得好好问问他们关于那少年的事情了。

    “……嗯？”

    忽然间感觉到背上一刺，小雪猛地回过头，却只看见在人群中有斗笠的一角一闪而过。

    刚才被注视的感觉……是错觉吗？

    而就在这个时候，教室前方出现了小小的骚动。

    躲开一个从人群中跳出突然发难的音隐忍者射来的苦无，兜轻笑着向墙壁的方向疾退，却被另一个披着厚实蓑衣的忍者追上，戴着奇异金属装置的手臂握拳挥出，看似沉重的一击却缺了点能够出其不意的速度。自称在如何活得长久上颇有建树的兜，轻轻松松就向后反仰避开了那一击。

    “太慢了。”宁次嗤之以鼻，“就这种程度竟然还主动挑衅？不自量力。”

    “不，好像没那么简单。”小雪眨了眨眼睛，刚才那音隐忍者攻击的瞬间，写轮眼中映出的查克拉的流动方式并不是体术应有的样子，“……你看。”

    原本还露出轻松神色的兜，眼镜的镜片忽然碎裂了，接着他整个人都跪倒下去，激烈地呕吐起来。这下宁次皱起了眉，仔细观察一番之后，收起了脸上的蔑视换上认真的表情：“……李，刚才的你看清了吗？”

    “他的动作很单纯，但是……好像里面有什么秘密。”身为刚系体术专家的小李，也有些拿不定主意，“雪小姐，你想到什么了吗？”

    “在他攻击之前，我看见有某种忍术被发动了，从他手臂上的装置里传来了异常的查克拉波动……”小雪抚摸着下唇，轻声自言自语，“那金属装置的形状也让人有点在意，既不像是攻击向，也不像是防御向的……嗯？等等、‘音隐’？难道说……”

    “……‘声音’，吗。”

    那个看似累赘的，布满孔洞的金属装置，如果内部其实是空心的话，与一些乐器的原理也许有些相似之处。通过操纵通过孔洞的气流，可以形成各种各样的声音。刚才挥空的那一击，也许根本就不是为了打中兜，而只是为了在足够近的距离释放出音波攻击。兜能够躲开他的挥拳，却防不住人眼看不见的声音。

    如果在实战中碰到，就算是她也有点难应付，毕竟就算是写轮眼也不可能看见声音。

    虽然是刚建立不久的小忍村，却有着十分了不起的独特忍术呢。

    “都给我安静点，一群废物！”

    教室前端的讲台上突然腾起大量白色的烟雾，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小雪眯了眯眼，“哎呀”地轻喃出声。

    烟雾散去后，带着数十名监考官打扮的忍者出现在讲台上的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高大男人，竟然是她见过的面孔。

    “我是中忍考试初回试的主考官，森乃伊比喜。那边的音隐忍者，考试前给我老实点，想被取消资格吗？！从现在开始，没有监考官允许，谁都不能展开战斗，即使战斗也不准置对手于死地，否则立刻从这里滚出去！”

    森乃伊比喜。她刚刚来到木叶时，曾在情报部门接受过彻底的检查。当时实际执行的是能够使用读心系秘术的山中亥一，这个人却以拷问官以及情报部队长的身份始终在旁监视着。

    初回试的主考官竟然是这等人物，看来之后会变得非常有趣啊……

    “都听明白了吗？很好！现在每三人一组，拿申请书来这里换自己的座位号，稍后我们会发下笔试用的试卷！”

    “……啊？”

    小雪刚刚勾起的嘴角突然僵住了。

    笔试。

    在忍者学校毕业考的时候，这是她唯一一项差点落榜的科目，毕竟她由于失忆的缘故，对于笔头知识的掌握十分薄弱。不过……自从成为下忍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接受过任何书面教育了。再加上还特地把暗部的拷问队长派来做主考官，这笔试，恐怕不会是单纯的笔试吧。

    而小雪的想法，在听到伊比喜口中的考试规则之后，变得更加笃定了。

    以每人十分开始的倒扣分制，严抓作弊但每次发现仅有倒扣两分的轻微处罚，然后是，扣到零分的瞬间立即连同伴一起失去资格。最后的成绩按班里三人的合计分数计算。

    并且还不接受提问。小雪用手指轻轻敲着盖放在桌上的试卷背面，立刻就想起了之前与卡卡西和第七班进行的演习。

    提出这种要求，不是想给他们一个下马威，恐怕就是想要讹人了。

    仔细想想，每人有最多五次的作弊被抓机会，这对于任何考试来说都是不正常的。换句话说，就是拙劣的作弊者会付出代价，但作弊本身并非无法被原谅的行为。什么样的笔试会有这样异常的要求？再进一步，什么样的笔试会特地强调这样的要求？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恐怕笔试就是个幌子，真正的重点是考察他们这些下忍们如何巧妙地作弊——换句话说就是，善用隐蔽与伪装术的情报收集能力。

    而想要达到这个目的……她不用看就能猜到，恐怕试题的难度会远超一般下忍甚至中忍应该掌握的程度，同时考场里一定会安排几个知道考试答案的人——小雪用写轮眼四处看了一圈，这场必须由三人一班同时进行的考试，考场内的总人数竟然不是三的倍数，这就几乎已经变相印证这一点了——否则就无法逼迫大家选择作弊这个选项。

    至于三人连坐制，零分立刻淘汰制……本质上都是拿来增加考生心理压力的手段。这种东西，对于本职是拷问队长的伊比喜来说根本信手拈来。

    想到这里，小雪不由自主地抬头看了一眼伊比喜。穿着黑色风衣的主考官在同一时刻恰巧也看了过来，看到她的表情以后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

    这也太快了。他前脚才讲完规则，后脚她就已经看穿考试意图了么。

    之前这丫头在那个卡卡西的测试中的表现，在上忍之中可是成为了好一段时间津津乐道的谈资。自从卡卡西当上担当上忍以后就没有一组毕业生能够顺利通过的、那传说中地狱难度的生存演习，竟然给人差点把底裤都扒穿了，为此卡卡西还被几个熟人嘲笑了好久。

    今天实际体验一下，果然是名不虚传，卡卡西被嘲笑实属千古奇冤。这丫头的分析能力根本就不是一般人的水平——甚至她本来就不能算是完全的人类。用算计一般人的手段来算计她，被反秀一波也是正常。

    她该走的路，也根本不应该跟其他下忍一样，按部就班地通过考试成为中忍，再积累实力和业绩升格上忍，最后稍微挣扎一下看有没有当上火影的机会。她就应该直接被收进暗部，或者派到他手下也很合适，不管她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去，这样做都要更加有利。三代目不这么做，多半还是觉得不忍心。

    再怎么聪明，再怎么强大，再怎么成熟懂事……她毕竟也还是个孩子啊。

    明白考试目的以后，小雪反而不急了。写轮眼在考试开始后的第一时间，就已经锁定了那些下笔如飞，一看就对答案了然于心的人。她的写轮眼没有白眼那样的透视能力，也没有卡卡西那样的复制能力，不过通过观察肌肉动作来反推文字内容，多少还是能够做到的。再辅以藏在天花板上的用冰做成的镜子映出的影像，就这样迅速将试题全部解决掉了。为了保险，她还特地把几个人的答案都对比了一下，以确认伊比喜是否特意让人放出误导用的答案。

    当然，按木叶一贯以来的风格，大概率是不会做这种事的吧。

    不过，要是这里有像蝎那样的傀儡师或者高超的幻术使，情况就可能变得很好玩了。如果能让那几个知道答案的忍者站起来大声将报出答案……不知道这样究竟算不算作弊呢。处罚了就达不到考察情报收集能力的目的，不处罚又无法自圆其说。到时候伊比喜脸上的表情，想必会十分精彩。

    接下来……

    小雪的笔尖停在试卷最后，第十题的答题区域上。

    一小时的考试，在最后还剩十五分钟时才公布题干。特地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考察情报收集能力的话，没有将题目分成两部分先后公布的必要，因为最后一题不论多难，只要那两个知道答案的忍者不离开，难度就没有任何意义。而如果请那两位忍者离开，想真正靠第十题来考验他们的书面知识，那么第十题的难度就不可能太高——毕竟中忍考试选拔的是中忍而非书呆子，否则之前考验情报收集的部分就是自打脸了。

    再退一步讲，就算真的失去作弊机会，第十题的难度又突破天际……那也不过是扣一分而已。难道是用这一分的差距，来给那些不擅长情报收集而知识储备丰富的队伍更多的机会？

    不管真相如何，都只能等最后一题公布时再想了。

    放下铅笔，小雪轻轻打了个哈欠，为了缓解因药效造成的困顿，手上微微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脸。水汽氤氲的泪眼中，朦朦胧胧地看到了面前空气中出现的几缕查克拉：“……嗯？”

    有想作弊的人盯上自己了？

    她不动声色地看着，直到发现那些查克拉有向自己的面部聚集的趋势时，才轻笑着出手，指尖的查克拉手术刀轻松就把它们削了个七零八落。有细碎的固体随着查克拉供给被切断而落在她的掌心，手指一捻，竟然是一些砂粒。

    某个操纵砂子的忍者，想要用砂迷了自己的眼以后偷看自己的考卷吧？

    嗯，砂……

    ……砂？

    小雪忽然全身一个激灵，整个人都清醒过来了。

    刚才让兜寻找记忆中那少年的情报时，她竟然把对方最重要的特征给忘记了！

    再没去管空中重新聚集起来的砂粒，她一把抓起桌上的铅笔，匆匆在试卷上空白的地方书写起来。

    「你是谁？」

    在小雪没有注意到的地方，砂粒在空中逐渐组成眼珠的形状。小雪也不管对方究竟能不能看见自己写的东西，只是一个劲低头书写着。

    「你是谁？砂隐的忍者？你认识我吗？我们是否曾经在砂隐见过？

    你与堪九郎和手鞠，与我爱罗有什么关系吗？还是说你就是我爱罗？

    送我砂制的葫芦吊坠的人，是你吗？大概两指节长，和我爱罗背上的葫芦一样的，从主体到吊绳都由砂子组成的吊坠？」

    “……。”

    小雪的斜后方，四排之后的位置，我爱罗微微皱起了眉头。

    有什么东西，不太对劲。

    第一眼看见那个名叫宇智波雪的忍者时，他就有种说不出口的奇怪感觉。

    她很强，跟之前的那个宇智波佐助一样。如果有机会，在之后的考试中，一定要跟她交手，然后……

    然后……然后呢？

    如果是宇智波佐助的话，那个然后就是杀掉他，可是，为什么对她却不一样？

    为什么他不想杀掉她？

    对在意的对象感觉不到任何杀意，上一次有这种体验，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不过，那也无所谓了。

    他六岁那年，发生“那件事情”之前的记忆早就已经被身体里的怪物蚕食殆尽。最近，连之后的六年里的记忆，也开始渐渐变得模糊了。手鞠和堪九郎似乎对此有些微词，不过，对他并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只要仍在杀戮，他就不会感到空虚。只要手上还沾着鲜血，他就知道……自己仍旧活着。

    砂制的眼睛，如同出现时一般悄无声息地消散开去。小雪抬起头来时，空气中的查克拉波动已经彻底看不到了。

    对方有没有看到她刚刚写下的话她不知道，但对方没有任何跟她交流的打算，这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如果兜的情报没错……看起来倒也像是那个我爱罗会有的作风。

    “哈啊……”

    轻声叹息着，少女将试卷上多出的字样又重新擦除，期待的雀跃渐渐冷却，心情突然变得有些复杂了。

    “那么……”伊比喜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时钟，“时间到了，现在由我来公布第十题！”

    趴在桌上的小雪半睡半醒地甩了甩头，勉强清醒了一点直起身体坐好。剩下的考生差不多还剩下一大半，她粗略看了一圈，木叶这一届的九个新人，宁次班，兜班，砂隐的我爱罗班和之前主动挑衅的音隐班都还在。

    如果接下来的第十题中不出什么意外，可以先针对已有的情报开始准备战术了吧。初回试是笔试，次回试怎么也该是实战了。只希望这第十题不会淘汰太多人，她还指望着在实战环节找到那名操纵砂子的下忍呢。

    “啊，对了，在实际公布之前，关于最后这一题，我要追加一点新规则。”伊比喜顿了顿，脸上已经不怀好意地冷笑起来，“这是个……令人绝望的规则。”

    ……哎呀呀。

    又是这种心理压迫吗？

    小雪打了个哈欠，撑着脑袋等待对方的下文。

    “首先，你们需要自己选择，是否接受这第十题的考察。”

    伊比喜的第一句话，就在教室里掀起了轩然大波。已经有急性子的忍者举手发问：“竟然说要我们自己选择？那选择不接受会怎样？”

    “不接受的话就算作不及格，之前九题的成绩也作废，和同组的人一起立即丧失考试资格。”

    “什么？！”

    不光是举手的那名下忍，教室里的大部分人也都愣了一下，接着，立刻就有人拍案而起：“那当然是选择接受了！谁愿意这样无缘无故就被判不及格啊？！”

    “呵呵，愿意无缘无故被判不及格的蠢货当然不存在，但是——”

    又是一个意味深长的停顿。伊比喜缓缓踱步走到窗边，眺望了一会儿窗外的景色，这才慢慢将头转回来。

    “——如果我说，接受最后一题的考察却又答错的人，即日起将一辈子失去参加中忍考试的资格呢？”

    “中忍考试的具体内容，据说会因主考官的不同，而具有一定程度的自由性。”跟宁次进行特训的第一天，有着白色眼眸的少年便这么告诉她，“因此每年都会不太一样。”

    “原来如此，所以我在图书馆才查不到相关的资料吗。”

    “啊。不过已知的是，考生的死亡率始终居高不下。即使是五大村中这个数字最低的木叶，每次的死亡率也在百分之二十左右徘徊，至于在砂隐和雾隐举办的考试根本就惨不忍睹了。另外，除了个别几次之外，考试的落榜率也是高得吓人，一次考试无人通过的情况并不罕见。”

    “……听起来十分棘手呢。”

    “不是‘听起来’而是‘确实是’。所以，无论你打算做什么……”宁次的语气是有些严厉的，“……我都不建议你过分逞强。未来总会有其他机会。”

    不得不说，宁次当时那番话，从某种意义上讲具有相当程度的预见性呢。

    看着周围被伊比喜的规则吓得动摇起来，纷纷举手弃权的下忍们，小雪不由得苦笑起来。

    考试内容取决于当届的主考官，年通过率极低……正是因为这些已知的情报，所以即使听到那不讲道理的规则，能够真正静下心来分析的人还是不多。一辈子只能当下忍这件事本身就极具冲击性，再被周围的气氛一带动，所有人都开始变得不安起来了。

    这所谓的最后一题，实际上到处都是破绽啊。

    就拿那条让所有人都害怕的规则来讲好了。如果选择答题却答错，将一辈子失去参加中忍考试的资格？

    换言之，只要“不答错”，就不会触犯这条禁令了不是吗。

    “不答错”和“答对”在定义上是不尽相同的。最简单的，只要“不答”就不可能会“答错”。而就算这种行为还存在争议，也可以利用考试开始前宣布的那条“五次作弊被抓即失格”的规则。如果第十题的难度超出预期，考生只需做出夸张的作弊行为，便可以以失格来规避答错之后的惩罚。如果第十题的难度在考生能力范围内，就更加不用考虑了。

    这根本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即，不论第十题难度如何，在这里选择弃权都是没有任何必要的。那些如此简单就被吓破胆，甚至连第十题还没公布就想着放弃，连做人最基本的勇气和担当都欠奉，只想着将希望寄托于未知的未来的人，根本没有资格成为相当于小队长地位的中忍吧。

    而且她隐隐有种感觉，所谓的第十题搞不好根本就不存在——连前面九题都是为了让他们作弊而设的幌子，谁又能说这第十题不会也是呢？这个接受或不接受的选择，搞不好就是题干本身呢。

    最明显的迹象就是……

    “伊比喜先生。”

    “嗯？你也要弃权吗？”

    “不，我只是有个问题。”将右手举在空中的小雪，面上的表情是胸有成竹的，“比起第十题，您是不是最好先公布一下前九题的真实目的，并让那两位知道答案的忍者离开呢？有些人的自信，也许只是建立在他们作弊手法上哦。”

    “哦——？”

    伊比喜眯起眼睛，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