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食且口味诡异。| 吃BL。吃仅作为背景的BG。吃自己写的玛丽汤姆苏原创男女主。吃相当多的主流非主流CP,且基本可互可逆可拆。| 节操只有一汤匙那么多。| 可以写,勉强算是可以画。但是活在没有板子也没有扫描仪的史前时期。| 是猫党。| 小艾只有叔叔可以叫。只有叔叔可以叫。只有叔叔可以叫。

雪国之殇歌 18

第十八章 过去

【前文: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小雪的发言,如同一颗巨石被丢进了平静的水面,激起了巨大的波澜。有个刚准备举手弃权的忍者,在她话音刚落时便嚷嚷开了:“喂,什么意思?什么叫前九题的真实目的?知道答案的忍者又是啥?难道你在耍我们?!”

    ……这一个似乎是真正的笨蛋,少女摇头轻笑。

    公布第十题的时点,考试已经经过了四十五分钟。这个时候,剩下的考生大致应该分为三类。第一类的头脑足够聪明,即使意识不到考试背后的用意,也能靠自己的力量答题。这一类人是最没有理由在这里选择弃权的。第二类是数量应当占大多数的,已经在过去的这四十五分钟内被证明有着不错情报收集能力的忍者,不论第十题难度为何,都可以选择靠作弊来应对,并且有自信不会被抓包。这类人依然没有理由弃权。而第三类,就是像刚刚那个笨蛋一样,既答不出题,又不敢或不会作弊,想要靠着第十题来赌一把运气的人。一听到那些追加的规则,最先动摇起来的就是这一批人。这道题最想要淘汰的目标群体,也正是这一批人。

    但是大家各自都是被推荐来的优秀下忍,这多少说明带班的上忍在一定程度上认同他们的实力。这种真正的笨蛋,照逻辑来说,一定是占少数的。特地设计一道题用来淘汰这批废物,无疑是低效而浪费的。如果让她来设计,肯定不会采用这种方案,而是会像她刚刚说的那样。

    不论那些选择作弊的人,是明白考试目的后主动选择了作弊,还是答不出题后迫不得已选择作弊,都很容易产生一种虚浮的优越感。

    ——我当着考官的面作弊了四十五分钟都没被抓到。这考试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还想算计我?

    那很难说是真正的勇气和判断力,反而可能正是目中无人,缺乏判断力的表现。在实战中,这种性格可能造成的麻烦尤甚于那些怯懦者。为了剔除出那部分人,公布前九题目的的意义就在这里显现出来了。

    ——你以为没被抓到是你聪明?可笑至极。要不是本来就想考你们的情报收集能力,你以为我们真看不出来你们在作弊?

    而让那两个知道答案的忍者离开,便是彻底让所有人回到同一水平线上。在前路未知,自身的能力又突然间变得无法依靠的时候,人类便会很自然地陷入恐慌。这个时候再宣布第十题的追加规则,起到的效果多半会比伊比喜现在所做的更好。

    如果伊比喜真的如她想得那般做的话,现在留在这里的考生会减少不少。但是,如果不是如此执行而只是说出口的话……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真正的笨蛋被所谓“前九题的真实”吸引了注意力,暂时忘记了伊比喜造成的精神压力。靠作弊的人意识到规则中的矛盾点,也打消了弃权的念头。至于那些有能力答对题的考生,从一开始就打算要留到最后。

    从这个时点开始,第十题的目的就已经不可能达到了。

    伊比喜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稍微等了一会儿,看看确实没人提出弃权了,这才跟坐在教室四周的众多监考官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

    “哼,虽然跟我预想的有所偏差……不过既然已经这样了。”

    背着手站在讲台上的伊比喜,终于朝他们露出不再冰冷的微笑。

    “现在在座的各位,我宣布你们中忍考试初回试——合格!”

    ……。

    “………………哈?!!”

    玩家伊比喜,完成团灭成就。


    最后初回试的目的,与小雪所推测的几乎无二。

    在忍者的一生中,总会碰到那种几乎没有任何情报的任务——对敌方据点的侦查?对危险组织的潜入?等等等等。只要升上中忍以后,就会渐渐开始接触到这些。在面对那样的情况、清楚自己和同伴随时有可能死亡的前提下,背负着彼此的性命谨慎行动找出最优解,才是身为小队长级别的中忍应有的样子。面对未知的难题只想着退缩的懦夫,是只配一辈子当下忍的废物。

    不过,平时也就罢了。在确认有一名操纵砂子的忍者也参加了考试以后,她无论如何也得干扰一下伊比喜的设计,让尽量多的人通过考试才行。

    她还要在之后的考试中确认对方的身份呢,万一那人在初回试就被淘汰回家,自己参加这考试的意义就不存在了。

    要找到他。

    ……要找到他、啊……

    “你在动摇哪,小雪。”

    “……呵,我不否认。”

    面对猫又的话,小雪只是淡笑着承认了,“……总得亲眼见到才行啊。”


    出身砂隐的,带着葫芦形状忍具的红发少年,我爱罗。

    她的理智很明白,这世上存在第二个那样的人的可能性,真的低到不能再低了。感情上,却始终拒绝接受那样的现实。

    她还没有见到他的战斗方式。她还不知道他拥有怎样的忍术。她还不确定他是否操纵着砂子。

    ——她还有理由欺骗自己,骗自己一切还没有成定论。

    所谓的侥幸心理,指的就是这个吧?


    “你跟那白眼小子,有些地方还真的挺般配。”肩上的黑猫大摇其头,恨铁不成钢地哼哼着,“真想知道真相,找那两个人谈谈不就成了吗?还亲眼看什么啊,真是不坦率的家伙。”

    “……。”

    与我爱罗同为砂隐出身,还明确表示过曾认识自己的,手鞠和堪九郎。

    今天早上出门前,她还打定主意要找机会跟他们聊聊的。然而才过了几个小时,一切仿佛都变得不一样了。

    “你难道,要一直这样逃避下去吗?”

    “……你对这件事倒是挺热心的啊,难道又跟你的死神大人有什么关系吗?”小雪意有所指地看了猫又一眼,而后者只是从喉咙里咕噜咕噜着,在她肩膀上伸了个懒腰:“你要老是这样魂不守舍的,到时候不小心死了不就不能完成死神大人的任务了吗?本大爷当然会担心哪。”

    听起来在理,虽然总有种对方并没有正面回答问题的感觉。小雪有些无奈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叹了口气:“……早死早超生。这道理我明白。”

    从初回试临结束前突然闯进考场的次回试考官,御手洗红豆的话来看,下一场考试就不是像笔试这么温柔的东西了。但她现在的状态,老实说并不好。她之前的举动已经让自己被不少人盯上了,之后只会变得越来越危险。

    走在忍者学校大门外的路上,从侧边树丛的方向传来破空声,空中浮现的冰壁挡住了一枚手里剑,看形状并不是木叶的产品。对方的目的应该只是试探她,一击不成便销声匿迹,她用写轮眼看过去时没有发现任何人影,只有被注视的感觉始终挥之不去。

    对她的实力感到好奇的,认为她会对自己产生威胁的,甚至可能还有垂涎她的眼睛的……各种各样的人,都会渐渐浮出水面。小雪随手把那枚手里剑扔掉,没有再去深究。

    次回试,就是明天了啊。


    “……不行。”

    走在前面两矮一高的三个人同时停下了脚步。身为担当上忍的马基回头看了一眼低头盯着自己脚尖自言自语的黑衣少年,皱起了眉:“你说什么不行,堪九郎?”

    “……我觉得,这样不行。”

    “堪九郎……”

    手鞠似乎有些意识到他想说什么,微微瞪大了双眼,显出有些紧张又担忧的表情来。马基一头雾水地看看她和堪九郎,又看了一眼似乎事不关己地抱起双臂的我爱罗,眉头皱得更紧了:“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不知道。”

    赤发的少年阖着双眼,一贯冷淡的话音里透出一丝不耐烦,“你们不想走的话,我先回去了。”

    “我爱罗!别擅自……”

    “——你们先回去吧。”堪九郎打断了马基的斥责,“我……想起来还有点事情要做。”

    “……。”

    缠着遮去半边脸的头巾高大上忍,用冷硬的目光打量着他的脸,“……你没忘记吧,我们这次是来做什么的。”

    “啊啊,我当然记得。不会影响那个的,马基。”油彩下的脸没法判断准确的表情变化,因此马基也不知道刚才对方那仿佛迟疑了一下的感觉是否是自己的误会,“晚饭我会自己解决的,不用准备我的份了。”

    转身向来的方向跑去的堪九郎,路上跟另一组砂隐的忍者擦身而过。对方那身材异常高大的担当上忍,在他经过时脚步似乎稍微停顿了。


    “喂——小雪!”

    突然被熟悉的声音从后面叫住,小雪的身体顿了顿,暗自叹了口气以后,才转过身面对来人的方向,“……堪九郎。”

    猫又在她肩上咂着嘴摇头,一副“早按我说的来不就好了嘛”的表情。堪九郎“啊啊”地应着,左手挠着自己的后脑勺,似乎叫住她以后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了,表情显得有些尴尬,“呃,就是、那个……你有空吗?”

    “呃,有……?”

    两人在街中央就这么扭捏了半晌,然后,也不知道是从谁开始的,在差不多的时刻,突然都一起笑了起来。小雪一边笑,一边还在不停地摇着头:“真是……别搞得好像小女生告白一样嘛。”

    “抱歉,老实说我还没适应……”堪九郎抓抓脑袋,脸上有点发红,“……一起吃个饭?我请。”

    但凡是有人请客的场合,小雪基本都不会拒绝。两人在拉面店一乐的柜台前坐下。眯眯眼的面馆老板在猫又扮演她的那段时间里就已经很熟悉她了,从波之国回来以后也光顾过不少次,一看到两人坐下,便主动“这么快就交到其他村的朋友了啊”地寒暄起来。小雪笑着应了。点好餐后,等待拉面端上的时间里,堪九郎先挑起了话头:“之前……你看上去不太好,是因为失忆的关系吗?”

    “嗯,差不多,不过现在做了一些处理,已经不会变成那样了。”

    “是吗……那就好。”少年轻轻笑了笑,他和小雪有着相似的习惯,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弯弯地眯成一条细缝,藏在浓重的妆容里几乎辨认不出,“你那个喜欢斜眼看人的哥哥,可是为了这事把我和手鞠臭骂了一顿呢。”

    “哈哈,确实像他会干出来的事。”

    小雪转头看着堪九郎带着笑的侧脸,嘴角的弧度变了又变,最终凝固成一个有些复杂的表情。

    对方语气里的关心,并不是一般人情问候的程度。

    “我其实也有些事想问你,堪九郎。我过去,应该在砂隐呆过一段时间吧?看你们的样子,似乎是认识我?”

    “不只是认识哦。”堪九郎看向她,笑容里带了几分怀念,“你当时,在我们家住了一年,管我和手鞠也是一直叫哥哥姐姐的。”

    “……!”


    “开什么……天下哪有……叫怪物的哥哥姐姐?!”

    “……确实是不中用的哥哥姐姐……弟弟他,就麻烦你了……”


    记忆里模糊的话语,和堪九郎的叙述对上了。

    潜意识中的侥幸心理,一刹那就被鲜血淋漓地撕开。小雪的手指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所以……”

    被街上的孩童叫作怪物的那个少年……被自己的亲兄姐叫作怪物的那个少年。

    幼小的少女挡在男孩的面前,怒斥着对面两个个头更加高大,却仿佛做错了事一样耸拉着肩膀低垂着头的孩子。记忆中模糊的雾气似乎散开了一些,她好像感觉,自己能够看清那些人的轮廓了……

    “……你们还有个弟弟,对吧?他这次也来考试了吗?”

    “……啊,你其实,也见过他了。”

    高大的砂隐上忍掀开帘子走进来,面馆老板的女儿抬起头,摆出阳气的笑容说着“欢迎光临”。堪九郎再一次变得欲言又止起来。未掰开的一次性木筷在手心里毫无规律地滚动着。

    “……就是和我们同组的那个,名字叫我爱罗。”他示意了一下小雪的胸口,那个不知何时已经被攥在对方手里的砂制的小巧葫芦,“送你那个吊坠的,就是他。”


    “跟……的葫芦……一样呢……给我?”

    “嗯。小雪是……我希望……想起这一点来。”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


    “……是吗……”

    虽然努力克制住了语气里的颤抖,可是那只攥着吊坠的手上,因过分用力而发白的指节却出卖了她的心情。“我还在想、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

    脑海里那个小小的,幸灾乐祸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吗,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呢?

    他已经……不再是记忆中的那个孩子了。

    “抱歉,小雪。当年……你离开的时候,发生了太多事情。”堪九郎轻轻叹息着,“我爱罗的状态本来就不是很稳定,然后……就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

    两份特大叉烧拉面被端了上来。蒸腾的热气稍微盖住了少年脸上痛苦的表情,影影绰绰的有些看不清了。小雪机械地掰开筷子,刚要下筷却犹豫了。筷子的尖端在面碗上方一点的位置停留了些许,最后夹起一块叉烧喂给肩上的猫又。

    “……可以告诉我吗,堪九郎。”她静静地开口,“当年在砂隐发生的事?”


    “你到砂隐村的时候,还只有很小的一点点,大概五、六岁的样子吧,看着和我爱罗差不多年纪,说不定比他还要小一点。”

    堪九郎一边吹着筷子上滚烫的拉面,一边打开了话匣。

    “具体的始末,我们其实并不了解,只知道有一天,我爱罗带着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姑娘回家,只说是从附近救下来的。”

    “那就是我?”

    “对。你当时超级虚弱,可是一醒来就嚷嚷着要去木叶去木叶,把我们都烦得不行,只有我爱罗一直坚持照顾你。不过,等你身体恢复以后,不知怎么的就不再提这件事了,也渐渐跟我爱罗亲近起来,于是就这样顺理成章地住了下来。

    “老实说,那应该是我爱罗最快乐的日子。我爱罗他……从小就没有朋友,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不害怕他,还愿意跟他亲近的人。跟我和手鞠这两个不中用的兄姐相比,恐怕你还更像是他的亲人。那时候的我爱罗,也不是你现在看到的这副样子。”

    “我有一些零碎的记忆,似乎他……在村里,被其他孩子叫做怪物。”

    “不要说村里的其他孩子,就连我们和父亲大人也……他,和正常的小孩,是不同的。”

    “不同?”

    “这件事不能从我的嘴里说出来。不过是你的话,多少应该能够猜到一点。当时有可能跟他毫无芥蒂地在一起的,翻遍整个砂隐也只有你一个人。”

    坐在摊位最远端的砂隐村上忍从老板手里接过打包用的塑料筒放在一边,这才重新拿起筷子。小雪前面的面碗已经空了一半,其中大多都是进了猫又的肚子。她把双手的手指换了一种姿势交叉在一起,将这个堪九郎不愿详述的话题带了过去:“后来呢?”

    “后来……你在我们家住了一年左右的时间,我们的父亲,风影大人就突然宣布,要把你送离村子。那是在他送给你那个吊坠之后不久的事情。”

    “……是因为我离开,我爱罗才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不全是。因为你来的时候就一直说着要去木叶的关系,我们当时虽然不舍,却也没有真的特别伤心,毕竟是邻国嘛,只要想见总有机会能再见面。可是就在你走后第二天,我们就收到了你的死讯。然后在同一天晚上……在我爱罗身上,发生了一件糟糕的事。

    “从那天晚上开始,我爱罗就彻底变了。别说是我们,就连关于你的记忆和感情也被彻底封闭了起来。现在的他……”

    ……恐怕真的,就只是个怪物而已。

    堪九郎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把后半句话给咽了下去。

    “……是吗。原来……发生了这样的事。”

    小雪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明明如愿以偿地听到了自己过去的事,心情却反而变得空落落的。感觉不到任何如释重负的满足,只有好像吞了石块一样的沉重和冰冷。


    被叫做怪物的,“和正常小孩不同”的少年。被所有人害怕着,自己却愿意亲近的少年。虽然没有任何记忆来证明这种假设,但我爱罗他大概……和自己在某种意义上是“同类”吧。

    所以堪九郎才会表示“这件事不能从自己口中说出来”,所以风影大人才会在她到达砂隐一年后突然提出要把她赶走。尾兽的力量,在任何地方都是被忌讳着的存在,哪怕我爱罗是风影的亲骨肉也不能例外。他们注定是孤独的,如若不出意外,也将永远地孤独下去。

    所以在找到同类的时候,才会不顾一切地想要在一起。所以在失去的时候,才会有如生生剜去心脏那般疼痛。

    明明约好未来再见,却立刻听到自己死讯的我爱罗……当时的心情,恐怕就跟自己意识到雫的背叛时一般无二吧。为了从那过于深重的痛苦之中逃脱,少年亲手将自己的灵魂沉入伸手不见五指的冰冷深渊。宁可用过去与未来全部的美好,换来一颗死水般永不再悸动的心。

    是她将他变成这样的。

    ——是她亲手杀死了记忆里那个温柔的少年。


    “小雪,你要怪就怪我们吧,如果我们能争气一点,我爱罗他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小雪摇摇头:“不,那不是你们的错。”她看了一眼面碗,双尾的黑猫正蹲在旁边,吸走了最后一根面条,满足地打起了饱嗝,“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想,我已经决定要怎么做了。”

    没有被塞回衣领的葫芦吊坠从围巾底下露出来,轻轻地摇晃着。

    “我会尽我所能把他带回来。堪九郎,我向你保证。”少女歪了歪头,眯成月牙形状的眼睛里,闪烁着些许温柔的光线,“我是因为他才活了下来。现在,该由我去救他了。”

    微风掀起了摊前的门帘,一直在角落安安静静吃着拉面的砂隐男人,在谁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悄悄离开了。

评论
热度 ( 2 )

©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