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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阴谋之影

【前文：序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初回试结束后的第二天中午，所有还没有被淘汰的考生，在离村中心有一段距离的练习场区域被重新集合起来。在网格里衣外面随意披着一件外套的主考官御手洗红豆，用十分豪爽的姿势叉着腰，将身后铁丝网上写着“立入禁止”的告示牌拍得哐哐响。“这里就是中忍考试次回试的考场，第44号演习场，别名‘死亡森林’。”

    死亡森林……

    小雪额上淌下一滴冷汗，跟她第一次听到死神的名头时一样，这名字也真的是有够……一言难尽的。

    旁边的小樱倒还真被这名字吓到了，不由自主地搓了搓手臂：“怎么听上去让人感觉毛毛的……”

    “嘿嘿嘿……”有人捧场让红豆更加来劲了，立刻故作神秘地阴笑起来，“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为什么叫这个名字的……”说着，她从大衣的内袋里掏出一大叠文件来，“嗯总之，需要让你们都在这个上面签一下名。”

    “这是？”

    “同意书。”红豆一边说着，一边将那叠纸张递给最前排的考生，就这样依次传递下去，“这次考试可能会死人的。如果你们不签这个的话，到时候就得我来负责了。”

    小雪扫了一眼纸上的文字，大致是生死自负之类的内容，用公正的大字体整齐清晰地打印在上面，重要的部分被细心地加粗了。最底下还盖着正式的火影公章，不像是拿来唬人的东西。铁丝网后面是与木叶常见的树木完全不同的参天巨木组成的密林，一眼看去，那些粗大虬结的根干几乎占据了所有的空间。

    在这种地方作战，视野会受到极大的影响，很容易发生遭遇战，也非常适合埋伏与偷袭。死亡森林的名头或许夸张了，不过这个演习场应该确实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你们先看着同意书的内容，我呢来介绍一下次回试的内容。”红豆从外套里掏出一只卷轴，拉开来向他们展示里面的内容，“这是这个第44演习场的平面图。圆形的外墙上有44道上锁的门，正中间是一座高塔。从门口到塔的距离，大约是十公里，路程上大部分是森林和河川。”

    小雪抱起双臂：“以那座塔为目的地的生存演习？应该不止这么简单呢。”

    “别急呀，下面正要说到重点呢。”红豆啪地一声将演习场的平面图收起来放回口袋，又从大衣里掏出两个小一号的卷轴，看得小雪都开始怀疑那件松垮垮的大衣里究竟藏了多少东西了，“你们的目标，就是这个。”

    标注着“天”字的白色卷轴，标注着“地”字的深蓝色卷轴。

    “——原来如此。”赤红的写轮眼闪烁了一下，接着便是了然，“所以之前才那么言之凿凿地说要淘汰到一半以下啊。”

    “哎？等……小雪，你已经明白了吗？”

    “哼哼……很敏锐呢，宇智波的小鬼。没错，这两种卷轴，每一组交上三份同意书以后，就可以任意拿到一个。这里一共是……78人，也就是26组，其中13组会拿到‘天之书’，”她晃了晃那个白色的卷轴，“另外13组则会拿到‘地之书’。”又晃了晃那个蓝色的卷轴，“考试时间是120小时整，也就是五天。要想合格，就要在时限之内，三个人一起带着两种卷轴到中间的高塔报到。”

    她将两个卷轴重新收起：“至于不合格的条件，一共有两条。第一，”竖起一根手指，“在限定时间内没有办法带着卷轴到达的队伍。第二，”竖起第二根手指，“队伍中有人死亡，或者战斗不能的队伍。哦，另外考试一旦开始就不准弃权，五天时间你们都得给我老老实实地呆在里面。”

    “什么——？！”与鹿丸同属第十班的丁次哀嚎出声，“那肚子饿了怎么办？！”

    “啊？那当然是自己想办法啦，你们在忍者学校应该都受过野外生存的训练，这片森林是各种野生动植物的宝库，只要不想饿死就死不了。——啊，当然毒虫毒草和猛兽也是有的哦。”

    “毒、毒虫毒草……猛兽…………”

    丁次并没有得到安慰，并受到了一万点精神伤害。眼冒金星地倒在鹿丸和井野怀里，嘴里咕哝的好像是“不然现在就弃权吧……”之类的话，然后被两人一人一拳砸在头顶。

    红豆微笑着看着他们打闹，突然“啊”地一声想起了什么，左手握拳轻轻落在右手手心：“哦对了，还有一点，在到达高塔之前，绝对不能偷看卷轴里的内容。”

    “如果看了会怎样？”有其他的考生举手发问。

    “那你就试试看会怎样吧——？”红豆忽然眯起了眼，一瞬间脸上的笑容就变味了，像是某种不怀好意的冷血动物一样，“成为中忍以后，你们也会遇到需要接触到机密文件的场合……这正好是个测试你们是否值得信任的机会。”

    不鼓励……但是，并没有点明后果。

    小雪不着痕迹地笑了笑。和伊比喜一样，这位考官也很善用这些心理暗示的小伎俩呢。

    “不可以摸老虎，会被老虎吃掉”和“不可以摸老虎，不信你试试看”，看似都是表达警告，出发点却是不同的，因此带来的效果也会有所出入。好奇是一切生物的天性，人类自然也不能免俗。明明其他的不合格条件都讲得十分明确不留余地，唯独不可打开卷轴这一项有些模棱两可。在那一点点模糊的界限里，侥幸心理便会开始滋生。

    再加上那一句“那你就试试看”，立刻就将人类本能里的好奇心放到了最大。

    她在初回试时插手搅局的结果，应该让不少心理素质低下的考生也浑水摸鱼地进来了，不知道这里面会有多少人因这好奇而丧失理性呢……

    红豆讲解完考试内容后，有两个小时的时间，留给考生们在同意书上签字，领取卷轴，然后在分配的入口边就位。第44演习场的占地面积太过庞大，因此入口的分配从最远端开始，先提交同意书的队伍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前往门口。小雪当然不想做白白消耗体力的愣头青，佐助和小樱又各自需要一些时间来考虑，所以她一个人找了片人少的区域，靠着一块大石头坐了下来。一边将忍具袋打开重新整理确认，一边在脑子里开始梳理这次考试的情况。

    每组考生拿到的卷轴和入口编号都是不公开的，意味着情报收集在这次考试中也是重要的一环。各组的相对实力和战斗方式，出发地点，所持卷轴的种类和持有人……都是对考试结果至关重要的信息。

    情报战。说到底还是情报战。尽管从笔试变成了实战演练，初回试和次回试的核心思想依然是保持一致的。初回试已经淘汰了那些基础能力不足的人了，剩下的都不是省油的灯。考场也不再是一览无余的教室而是强敌环伺的密林，必须更加谨慎地选择战斗的目标，地点以及方式。

    那么，采取怎样的策略比较好呢？

    跟其他村子那些早就接到消息开始陆续前往木叶的下忍们相比，他们得到这个考试消息的时间太短了，也间接导致除了最基础的情报之外，他们对其他村子考生的情况一无所知，倒是木叶今年有九个新人参加考试的消息已经传播开了。本村的考生念及同袍之情可能还好说，其他考生估计早就把首要目标定为他们这些没经验的新人了。

    而在所有这些木叶新人之中，还有她和佐助这两个最显眼的存在，不但是新人还展现出了不俗的实力。如果是她的话，在对突破次回试有足够自信的前提下，会考虑跟同村的考生合作，优先解决掉这个可能的威胁。如果没法解决，也要尽量套出更多的战斗情报，这是最能够兼顾生存率和下一次考试通过率的行动方式。

    形势看起来相当严峻啊。

    小拇指碰到了收在忍具袋里层的某个硬物，小雪的思考突然中断了。沉默了一会儿以后，她一勾手指把那个东西拉了出来。

    有着柔软赤发的精致人偶，头向一侧稍稍歪着，安静端正地坐在她的手心里。小雪用大拇指缓缓摩挲着人偶逼真的发丝，脸上不由得微微笑了起来。

    那两个人，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蝎要的材料，最后买到了吗？

    迪达拉的三次单人任务，已经兑现了吗？

    然后，和他们两个同属一个组织的鼬哥哥……还好吗？

    “啊啦，那个人偶，真可爱呢。是朋友送的礼物吗？”

    “啊，算是……？！”

    突然间意识到不对，小雪迅速转头——不知什么时候，身边极近的地方，已经多出了一个戴着斗笠的女忍者，护额上刻着草隐村的标志，正朝她轻轻笑着，“你——”

    ——为什么，可以接近到这个距离上，却丝毫没有引起自己的警觉？是某种特殊的隐蔽术，还是纯粹的实力差距？

    “别紧张……我没有敌意，你看——？”女人举起双手，懒洋洋地摆了摆，“我的同伴一直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签同意书，所以我一个人现在很无聊呢，看你好像也一样，就擅自来搭话了……你有双漂亮的眼睛呢，小姑娘。”

    “……我该说谢谢夸奖？”小雪狐疑地打量着对方微笑的脸，手上已经将蝎的人偶藏回了忍具袋里。女人那双和佐助一样的纯黑色眼睛里是没有一丝笑意的，冰冷黏腻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让人没来由地联想到某种无足的冷血动物。

    确实感觉不到任何敌意，连身经百战的她也没有任何危机感，却也正因如此而显得更加异样。

    难道又是一个自己过去认识的人？从草之国的地理位置来看，似乎也说得通，不过对方并没有表现出这方面的意思啊……

    “可惜，漂亮归漂亮……”从女人微张的唇间，一条绝不应该出现在人类身上的粗长的舌头像蛇一样探了出来，绕过小雪反射性抬起做出反击姿势的手爬上了她的脸，潮湿阴冷的触感从脸颊一路攀上眼角，极尽亲昵地磨蹭着，“……染成血色的冰洲石，终究是比不上纯正的红宝石耀眼呢。”

    小雪的手掌上骤然爆起银色的光芒，女人立刻向后退开却还是晚了一步，没来得及收回的长舌被查克拉手术刀切成数段落在地上。还滴着血的断舌缓缓退进口中，女人看着已经从地上翻身跃起，像野兽一样压低身体摆出临战态势的小雪，脸上的笑意却是意味深长地加重了：“……真是个急性子的孩子呢。”【……せっかちな子ね。】

    “抱歉，我并不习惯被陌生人接近到这个距离。”小雪姿势不变，全开状态的写轮眼死死盯住对方的动作。她今天真是太古怪了，竟然会任由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像那样接触自己，刚才只要对方动哪怕一丁点的歪心思，自己都是凶多吉少，“如果你再靠近一步，就别怪我出手了。”

    “呵……不错的眼神。那么——”

    没有靠近，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攻击动作，甚至连那非人的气质都没有丝毫变化。草隐村的女忍者只是正了正自己的斗笠，径自转身离开了。

    “——下次，希望能见到那颗传闻中的红宝石啊……”

    那女人离开之后很久，小雪还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只手不由自主地触碰着自己脸上被舔到的地方。

    有少量冰凉的黏液留在脸上，小雪用和服的长袖将其擦去。那种感觉已经够让人毛骨悚然了，而更让她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她竟然从头到尾都对此没有任何的反感。

    被一个舌头长达数米的人舔脸，然后对方还是个女人，然后她还一点都不觉得讨厌……只要思考一下这件事的诡异程度，就让她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难道她其实本质是个有变态倾向的双性恋……不对，方向错了。

    小雪用力按了按眉心，让自己从那些无厘头的想法中脱离出来。更重要的是什么？

    “漂亮的眼睛”“染成血色的冰洲石”“纯正的红宝石”。

    那种模棱两可的说辞，对方似乎是在刻意暗示些什么。如果说她的变异写轮眼是徒有其表的“血色冰洲石”，那么“红宝石”所指的只能是正统宇智波一族的佐助了吧。再加上那女人离开前抛下的话，可以推断出她更想要见的是佐助。

    但是，对方的行为，存在相当大的疑点。

    她将这一切告诉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对方的目标是佐助，大可以直接跟他接触，根本没必要特意跑过来用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告诉自己。而且那女人既然用得出冰洲石和红宝石的比喻，说明她很清楚宇智波雪与宇智波佐助的区别，甚至连自己的写轮眼存在变异现象这件几乎没多少人知道的事都已经调查清楚了，不存在因为情报不足而把她错当成佐助的可能。

    ——那女人是想要让自己认为“她对佐助怀有某些目的”。

    可是……为什么？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如果要说这样的行为有任何作用，只能是加强了她之后在考试中的警惕性。为什么她要特意做这样的事？很难想象那女人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提醒自己小心——太牵强了。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情，何必如此遮遮掩掩？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那么……

    “……示威、么？”小雪抚摸着自己的下嘴唇，轻声自言自语。

    对方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的自信，刚才只是来向自己宣战而已。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只是对佐助这个纯种宇智波感兴趣。这样解释的话，似乎对方的行为就稍微能够说得通了。

    那女人的目光，不像是人倒像是蛇。没有情绪，没有温度，像是两颗冰冷的黑曜石，从阴暗的角落静静地注视着一切，只等有合适的时机便会出击。不论猎物如何挣扎，最终都会死在蛇躯的缠卷之下。特地将这个情报告诉自己，是想看猎物死前最后的反抗吗？也确实会有不少捕食者以此为乐呢。

    ……虽然总觉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是错觉吗……

    “忍法·通灵之术。”

    雪白的北海道犬出现在腾起的白烟中：“……雪。”

    “霍奇，我需要你记住这个味道。”小雪蹲下身，示意对方嗅自己袖口擦拭过那女人口水的地方，白色的忍犬只闻了一下便皱起了眉，不安地刨起了后爪：“……这味道给人的感觉非常糟糕。”

    “哪个意义上的？”

    “很难描述……这不像是人类身上的味道。”霍奇甩着脑袋，小心地凑上去再闻了一下，“……应该说，我从没有闻过这么让人讨厌的味道。这次你要追踪的是这个人吗？”

    “不，不是追踪，而是逃离。”小雪指了指不远处的死亡森林，“之后我们需要在那里进行考试，如果这个味道接近，我需要你及时发出警示。能做到吗？”

    “可以，请放心。”

    “好。那么……”

    小雪直起身，看向远处喊着她的名字朝她挥手的小樱和站在一旁的佐助，也回了个简单的招呼，一边将整理好的忍具袋重新别在后腰的系带上，一边朝两人走去。忍犬霍奇小跑着跟在她旁边，听到她轻声说出口的命令之后，耳朵不着痕迹地抖动了一下。

    木叶村边缘地带。

    双尾的黑猫无声地从一棵树后面绕了出来，平静无风的晴朗午后，空气中却弥漫着浓郁得化不开的尸臭味。生长在泥土上的青草高度正好到黑猫的腹部，行走时会发出轻微的沙沙声。猫又一路穿过空旷的草地，在整齐排成一列的石地藏前站定。

    洒在地藏上的血迹已经干透了，呈现出一种压抑的深褐色。像是献祭给神明的供品一样，三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藏前的草地上，在夏初的温度中已经开始腐烂。黑猫甩动尾巴赶走飞舞的蝇虫，眯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个术……哎呀哎呀，真是快哪。”

    三具尸体的脸，无一例外地表现出被强酸融化掉一样的惨状，只剩下一张坑坑洼洼的白皮。猫又的自言自语让人难以理解，它抬起头看了一眼远处点缀着薄云的蓝天，似乎感到很麻烦似地叹了口气。

    从尸体的情况来看，已经死了一天以上。现在正好赶上中忍考试，大量中忍都被抽调去担任考试相关人员了，在巡逻上就相对疏忽了吗？竟然连这么严重的事态都没有发现哪。

    借着这个各村忍者流动频繁的时机，有不少奇怪的东西浑水摸鱼地溜进来了呢。

    “难办哪，难办哪——”

    黑猫煞有介事地摇头晃脑着，似乎真的十分困扰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却依然是慵懒的。幽蓝色的眸子里，空洞的瞳孔在阳光下缩成一根针样的细缝，带着些玩味地轻轻眨了眨。

    姑且还是通知她一声吧？毕竟……

    ……嗯，还是算了。

    仅仅思考了三秒就放弃了这个打算。猫又轻巧地几步攀上身旁的一棵树，在树顶、篱笆和屋顶之间来回穿梭腾跃，锁定的是甘栗甘的方向。

    这么好的天气，当然是要用来和点心与热茶一起悠闲度过啦。

    下午二时半，中忍考试次回试正式开始。

    小雪他们被分配的是12号入口，位置大概在整个演习场的正南偏西。从红豆之前展示过的平面图来看，从这里通向中央高塔的直线路径上几乎全是密林的地形，只有极少量的开阔地带，也不会经过河流。一行人向森林中走了没多远，差不多刚到看不到外墙的位置时，小雪就打了个手势，让所有人都暂时停了下来。

    三人一犬落在被巨树盘根错节的枝干切割出的小块的林间空地上。小雪轻轻吁了口气，沉声道：“有件重要的事，我必须趁现在告诉你们。”

    佐助和小樱有些疑惑地对视了一眼，前者率先开口：“有什么事不能在出发前说？”

    “人多耳杂，我冒不起这个风险。”

    考场的形状是一个半径为十公里的圆，外围有44扇门，也就是说两扇门之间的距离大约是1400米，换算成忍者正常的脚程差不多在十分钟上下。假设隔壁入口有敌人，且一出发便直接前往他们的方向，他们也有十分钟的时间是绝对安全的。而且在这个距离上，能发挥效用的感知方式几乎没有，所以小雪才一直等到现在，才将刚才那个草隐女忍者的事情对两人全盘托出。

    “……不，我想不通。”

    随着小雪的叙述，佐助的眉头也越皱越紧，“她为什么要特意把这件事告诉你？”

    “这也是我唯一想不通的地方，‘示威’是我能想到的最合理的理由。但我觉得，对方因某种目的而盯上了你，这件事是能够确定的。”

    “……呵。”

    虽然依然是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小雪却依然能看出来，佐助的脸色并不轻松。

    对方是能连她的感知都能绕开，接近到危险距离之内的存在。这样的人，现在明目张胆地宣告对他，对宇智波佐助感兴趣，时间点还正好是在次回试开始之前，打的什么主意已经昭然若揭了。

    “——所以，二位，我有个提案。不过，我希望佐助哥哥能安静地听我全部说完再发表任何意见。”

    竟然特意点了他的名，这让佐助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你先说。”

    “好。那么首先，我们兵分两路。霍奇记得那女人的味道，由它跟着你们随时警戒，我一个人行动。”

    “不行！”佐助拍案而起，“我就猜到你要提出这种方案。你有没有想过，这森林里除了那女人之外还有其他敌人？别让我再强调了，我不会同意让你一个人去做最危险的事。”

    所以我就说先听我说完啦……小雪轻轻叹了口气：“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将双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拢伸直，相互十字交叉，“影分身之术。”

    总共四十个小雪的影分身同时出现，将四周不大的空间占据得满满当当。小雪再示意了一下，那些影分身便纷纷结出变身术的印。不出一会儿，森林里已经多出了十组一模一样的“第七班”。

    “那女人先跟我接触过，可能已经在我身上留下了什么标记。如果我跟你一起行动，反而会让我们两个都陷入危险。对方的目标是你，即使先被找到的是我，在发现不对以后多半也不会多做纠缠。”

    在小雪解释的时候，“佐助”“小樱”和“霍奇”已经围到了各自所扮演的对象身边，“虽然可能性不大，不过考虑到对方可能也有忍犬之类的辨识气味的手段，需要让影分身也沾上你们的味道。霍奇，麻烦你确认一下，现在这样可以了吗？”

    “没有问题。”

    “好，那么这一点也解决了。另外，因为真正的霍奇只有一只，所以让它跟着写轮眼还未开眼的你是最合理的。——这样的方案，你还满意吗，佐助哥哥？”

    “……。”

    虽然并没有完全被说服，但佐助必须不情不愿地承认，自己挑不出什么太大的毛病。事实上，小雪提出的作战方案一向令人安心，基本上都能面面俱到：“……你的查克拉消耗，跟得上吗？”

    “问题不大。”四十个影分身是考虑到需要保持足够战力下的最佳数量。再增多会对她造成太大负担，减少的话又难以起到迷惑敌人的作用，“最后一点，关于这个卷轴……”小雪从和服的袖口取出之前交给她保管的天之书，朝佐助的方向抛过去，后者什么也没说便接过了，“……如果到了走投无路的情况，就用这个来换取一条生路吧。”

    “那你呢？”

    “哥哥忘了我是怎么到达木叶的吗？自保能力可是我赖以生存的东西。”小雪眯起眼睛，几乎能称得上是温柔的浅笑在脸上一闪而逝，转眼便被冷肃取代，“那么，我们差不多是时候出发了。卷轴的收集，两边各自见机行事，最后在高塔前面会合。小樱，你一直没说话，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哎？啊……！”

    樱发的少女似乎已经走了好一会儿的神，这时才突然清醒过来，立刻把头摇得像波浪鼓一样，“没，没有啦，我只是……总之我没事！”

    “……是吗。”

    嘴上倒是否认了，可是那表情明显是有什么心事，小雪皱着眉头多看了她两眼，印象中这姑娘一向比较没心没肺……大大咧咧，只有在佐助的事情上会表现出感情纤细的样子，会露出这种表情还是头一遭。

    是自己平时没怎么关注过她的关系吗？不过仔细一想，似乎从初回试那天开始，小樱看起来就和平时有些微妙的不同。

    不过对方既然拒绝承认，小雪也不想拆人家的台，探究少女的秘密伤心事也没什么意义。几人最后确认了一遍行动计划以后，便各自散开，朝密林深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