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

第二十一章 四人众

【前文：序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这难产的一章终于给我弄出来了【躺】

    敌人的总数，一共是四名。其中一名能使用融合身体甚至经脉系的秘传忍术，一名是远距离战斗兼感知型忍者，另外两名暂时不明。

    感知的方式，初步判断是需要目标触碰到混入了查克拉的蛛网才能达成的被动型感知，即是说对方目前还不知道自己的确切位置的可能性是存在的。但四周的空间里蛛网密布，她只要进行任何移动都一定会暴露。并且，敌人拥有在超远距离进行狙击的手段，即使想要强行突破也很容易会被追上。

    不过，这种感知手段需要先行布下蛛网，比起追踪更适合反追踪。敌人想把自己困在这里，因此大部分蛛网都设置在了包围圈的外围，圈内反而较少。如果自己能偷偷摸过去，先设法解决掉那个六只手的忍者的话，想突围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要在对对方几乎毫无了解的情况下打接近战，并不符合她的习惯。这两人的身体和术已经如此奇怪，谁知道剩下的那两个人又会是什么货色？

    她现在惯用手带伤，查克拉也不算充足，不能草率行事，还是得先想办法试探。

    这么想着，小雪伸手进忍具袋，一共取了四枚手里剑，握在手心。

    “嗯？”

    操纵着蛛网的鬼童丸眯起了眼。

    本来以为对方已经放弃逃脱了，没想到沉默了这么久，终于还是有了动作。

    一、二、三……一共四处，全是在靠近包围圈外侧的位置，他的蛛网有轻微的被触动的痕迹。鬼童丸冷笑着扬起背后空闲的另外两对手臂，金色的黏液从掌心喷射出来，一接触到空气就迅速凝固，结成一张长弓的形状。他从嘴里吐出四支相同材质的箭矢，并排搭在弓弦上，抬手便是四箭齐射，一次性瞄准了所有出现异常的地点。

    四支箭发出嗖嗖的声响从林间飞速穿过，转瞬之间便同时到达了四个目标点，但鬼童丸却没有任何射中实物的感觉。

    恐怕是利用苦无或者手里剑，在试探他的感知精度和反应速度吧？说起来写轮眼是能看见查克拉的眼睛呢，他布下的蛛网，在她眼里大概是清晰可见的吧。不过，他早就考虑到那一点，将蛛网的密度调整到即使能够看见也无法完全避开的程度了。那女人肯定也明白这一点。

    也就是说，她可能是想像她为了保护另一个宇智波的小鬼做的那样，利用大量分身来干扰他的探知，伺机寻找机会突围？

    第二轮试探很快到来，这一次是八个地点，分布也比之前更加分散，这也正好印证了他的假设。鬼童丸如法炮制地搭上相应数量的箭，表情已经变得认真了起来。

    即使知道这只是对方的试探，他还是不得不奉陪——万一其中有一个就是那女人本人呢？他的蛛网，并不能精确地分辨具体是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他们接到的命令，可是无论如何都要把她留在这里。

    然而齐射可不是他擅长的东西啊。再让她试探下去，迟早会露出破绽……果然不是能够小看的角色，在这种情况下，竟然给她找回了一点主动权。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明明只要安安分分待到另一边的事情结束，就什么问题都不会发生，结果这女人偏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少不得得让她吃点苦头了。

    “喂，多由也。”他向对面有着红发的女忍者使了个眼色，示意了一下离那八处蛛网被触动的位置较近的区域，“你去检查一下。小心有诈。”

    “啰哩叭嗦的，老娘还用你教？”

    身为四人组中唯一一支花的多由也，却有着不输给男人的粗野口癖。她从怀里掏出一支金属制的银色长笛，“杀了也无所谓吧？通灵之术！”

    三只巨人从她身后出现，每一只都足有两层楼高，一个扛着坑坑洼洼的长棍，一个佩戴着造型粗犷的二齿拳刃，最后一个甚至连手臂都没有。三人的脸都被布条严严实实地裹缠着遮去了大半，只能看见一张歪歪扭扭的嘴。那种异样的形象，根本就像是人为制造的怪物。

    “先说好，鬼童丸，你别碍我的事，只要确保别让她跑掉就行！”

    说着，多由也将长笛横在嘴边，凝神吹奏起来。

    奇异的旋律在林间缓缓扩散开去。躲在树后的小雪眉头微皱，第一时间确认自己体内查克拉的情况，先排除掉了幻术的可能。

    以声音为媒介的忍术本就相当少见，如果刨去依托五感的幻术类则更加凤毛麟角了。但很凑巧地，在中忍考试第一天她就见到了那样的忍术，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来自音隐村的忍者……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是否有关联，姑且先记一下这件事吧。

    接下来……

    刚才的两轮手里剑，每一轮里都有一到两支附带了她的查克拉，而对方对此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也就是说，那种感知方式的精度恐怕不高——既无法分辨人与手里剑的区别，也无法分辨有查克拉和无查克拉之间的区别——这就有了可以浑水摸鱼的空间。

    而且，虽然她携带的手里剑数量没法支持她进行更多试验了，不过对方似乎也没有看上去那么沉得住气。那个使弓箭的蜘蛛样的男人，能同时应付的目标或许其实相当有限，否则他也不会让他的同伴出手，只要射下所有触动感知网的目标就够了。

    换句话说，只要她能制造出足够的诱敌用分身，应该就能够穿过这片感知网。不过这件事会耗去她大量的查克拉，只能作为走投无路时的最后手段。所以在那之前，得先弄清楚其他几个人的能力。

    小雪再一次偷偷确认了一遍那四个人各自所在的位置。这诡异的笛声出自那个女忍者，而随着旋律的进行，那三只通灵兽也向这边包围了过来。小雪用写轮眼可以看到，那三只怪物的体内没有经脉系统，和傀儡是相同性质的东西。那女忍者吹奏的笛声，八成就是操纵傀儡的工具。虽然从外表来看是相对笨重的力量型，但那外皮底下包裹着的古怪查克拉却让人有点在意。

    而另外三个人，依然没有动作。目前为止，出过手的全是远距离战斗型和感知型的忍者。

    是顾忌写轮眼的瞳术？还是事先调查过她，知道她最擅长近距离的战斗……啊，说来对方应该确实曾经跟自己有某些亲密的关联呢。

    这样会稍稍有点难办啊……

    当然，她也没觉得能轻松过关就是了。这四个人，跟刚才那群岩隐村的小孩可不一样，显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随着那三只通灵兽越靠越近，小雪也渐渐看清楚了，那模样古怪的查克拉其实是由纯粹的精神能量制造的不完全的查克拉。为了让自己的形态稳定下来，会自发地寻求并夺取周围的身体能量。这东西也是十分难缠，毕竟是无实体的查克拉，用一般的方法没法应付。专攻经脉系统的柔拳也许能凑效，但只要一个不小心被夺去身体能量的话，自己就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不过，有一件事倒是站在她这边的。

    那个蜘蛛男的感知无法分辨触动者的具体身份，因此为了不误伤到同伴，对于在那三只通灵兽附近触动感知网的目标，他应该不会进行狙击。而那三只通灵兽靠那女忍者的笛声操纵，并不具备自主能力，必须要依赖操纵者做出对下一步行动的判断。

    那些半查克拉倒是能够无意识地搜索附近的查克拉，但那女人自己的感知能力又如何呢？

    接下来，要试探的就是这个……！

    两枚手里剑先后飞出，第二枚的速度要更快，在空中擦到第一枚后，让它的行动方向拐了一个不自然的大弯，看起来就像是从更远的位置射来的一样。那枚手里剑虽然被通灵兽拿武器挡掉了，却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的。笛声的旋律突发剧变，三只通灵兽齐齐转头向那被伪装过的手里剑射来的方向奔去。从它们长大的口中，那种不完全的查克拉也钻了出来，看上去像是浑身长满了嘴一样的半透明的蛇，蜿蜒着直接穿透阻隔的树干寻找小雪的踪迹。

    而这一切，都被尽量隐蔽查克拉躲在一边的小雪看在眼里。

    那些半查克拉的索敌能力比她预想的要差很多。他们之间距离大约只有十米，然而它们并没有对自己的存在做出任何反应。那女人也并没有如她同伴那样优秀的感知能力，而且显然头脑更加简单，似乎完全没有考虑过刚才的手里剑只是佯攻的可能。她操纵着三只通灵兽，完全可以派其中一只去侦察，另外两只继续在附近搜索。

    这样的话，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给她制造出宝贵的可乘之机了！

    “？！多由也，背后！”

    “嘁……！”

    笛声，戛然而止。

    被人突然接近到背后，若不是鬼童丸及时出声提醒，多由也差点没反应过来，仓促之下只能立刻停下了吹奏，以手中的长笛当作武器回身格挡，迎上的却是小雪的查克拉手术刀。笛子被削成了两截，白衣银发的少女以凶悍无匹的气势直接扑进了她怀里，两个人一起从立足点的树枝上坠下。鬼童丸啧了一声张弓搭箭，瞬间就瞄准了目标，然而两个人的距离太近，就算是他也没有自信能不误伤到多由也。就这一秒钟的迟疑，扭打作一团的两人便已经落到了地面上。

    贴身狗斗中柔拳与查克拉手术刀具有相当大的优势，再加上多由也似乎是纯粹的远距离战斗型忍者，体术方面比小雪差了不止一点。在落地之前，胜负实际上就已经分出来了。重要经脉全被封印的多由也被小雪用膝盖压在地上，双臂被扭向背后，虽然不停地奋力挣扎着，却无法动弹分毫。

    “如果不希望你的同伴出事，我建议你放弃你现在打算要做的事情。”

    小雪微凉的手指贴在多由也颈侧搏动着的大动脉处，双眼直视着鬼童丸，脸上表情是胸有成竹的：“你的箭和我的查克拉手术刀，猜猜哪个会比较快？啊，那边的双胞胎也是一样。你们似乎很了解我的样子，那么也应该知道写轮眼能看见些什么。”

    鬼童丸手里的弓保持着拉满的状态笔直地指向她的额头，但既然他能听完自己说的话还没发动攻击，至少说明对方是会顾忌同伴性命的人。她往膝盖上加了些力道压制下多由也不死心的反抗，开到极致的写轮眼紧张地旋转着提防三人的动向，一边继续道：“你们的同伴得暂时跟我一起行动了。撤掉那些感知网，等我确认安全自然会放了她。”

    然而，这次对方的反应却出乎她的意料。鬼童丸还没说话，另一边的左近已经发出一声刺耳的冷笑，涂着赤色眼影的狭长眼角高高挑起，以妖娆的姿态撩了撩自己鬓边微长的银发：“果然不只是记忆丧失呢，什么啊这种天真的态度？完全变成可爱的小猫咪了呢？喂多由也！你还要躺到什么时候？！只要别进入‘状态二’就没问题了吧！”【やっぱり記憶喪失だけではないね、何だその甘さは？完全に可愛い子猫ちゃんになったな？】

    “……什么意思？”小雪眉头一皱，本能地感觉情况不妙。而就当左近话音刚落时，她清晰地听到被她压制的多由也不耐烦地咂嘴的声音。她本能地低头迅速一瞥，迅速缩紧的瞳孔里，映出的是大量与刚才感觉完全不一样的、黑暗又阴冷的查克拉洪水决堤一样从后颈处的一点喷涌出来，冲刷过整个经脉系统，将她刚刚利用柔拳封住的地方强行冲开了*。伴随着查克拉的回归一同出现的，是从赤发女忍者的身上瞬间爆发出的巨大力量，竟然就凭着蛮力将压制在她身上的小雪掀翻了出去。小雪啧了一声，查克拉手术刀在指尖闪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能出手。

    知道对方很有可能是熟人以后……她本能地无法提起真正的杀意。

    之前雫的时候也是这样。嘴上说着是想让木叶从她身上获得足够的情报，内心深处却是明白的，她不过是下意识地想给“不杀她”这件事找个合理的借口罢了。

    无论如何，那都是自己……过去的羁绊啊。

    宁次的担心不无道理。失忆的她，珍视着每一个与自己有联系的人，不论是新认识的还是曾经相识的。雫那样被派来杀她的也好，蝎和迪达拉那样的叛忍也好，然后……像这四个人一样，已经摆明了图谋不轨的也好。她没办法杀了他们。

    这样下去，她或许总有一天会死在他们手上也说不定。

    就像现在，刚才她那一刹那的犹豫，足够让本处于下风的对方反客为主。战机本来就是稍纵即逝，她自己露的破绽也怨不得别人，只能看着脸上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古怪的黑色纹路的多由也迅速拉开了距离，而左近和刚才始终沉默的壮硕男人同时迎了上来。

    终究还是演变成最糟糕的局面了。四人中相对来说最好突破的就是那个身为傀儡师的女人，因为傀儡师分神去操纵傀儡时是一定会留下破绽的，所以对于近身战不会太擅长——就连蝎也特意制造了绯流琥用来弥补这个短板。再加上刚才的试探中，已经证明了她也不擅长感知型忍术。小雪的偷袭成功地破坏掉了多由也用来操纵傀儡的工具，在短时间内也确实达成了控制挟持她的目的，却没有算到对方竟然有那种令查克拉突然激增的手段。

    是像尾兽人柱力那样的封印术吗？不过那查克拉的量相对尾兽来说还是太少，她也不觉得一次中忍考试竟然能同时出现三个人柱力，应该是她不了解的某种类似系统的忍术。是那女人独有的忍术吗？还是说，另外三个人也有？而且刚才左近所言的“状态二”也让人无法忽视，如果这个能增加查克拉的忍术还有其他的变化……

    “你在看哪里啊，银蛇？！”

    “不是蛇而是狐狸才对吧……！”【蛇じゃなくて狐だと思うが……！】

    已经没有办法节省查克拉了。那个能融合经脉系的忍者果然是近距离战斗型，看似平淡无奇的直拳，写轮眼却能清晰辨认出对方体内的另一个人移动的路线。冰壁及时出现挡下了对方同一条手臂上突然长出来的三只拳头，同时，瞄准了肋下刺出的苦无也被从肚皮里伸出来的脚给格挡开。格挡完的瞬间，那只脚突然收回去换成一只手企图抓住她，小雪看在眼里，赶紧抽身跳开。

    这两个人在对方体内移动的速度奇快，而且变幻莫测。即使能够看清，也很难及时反应过来。因为担心那种忍术能够让左近自如地与他接触到的任何人的经脉系进行融合——从对方那以连忍具都不使用的纯体术的战斗方式来看，这一点极有可能——小雪根本不敢也不想多做纠缠。然而对方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在她被左近缠住的时候，那个壮硕的男忍者就蹲在几米开外的地上，手上结出的是土遁的印：“土遁结界·土牢堂无！”

    脚下的大地骤然崩裂，小雪顿时心知不好。大量岩石的碎块从地上升起，很快就包围着两人形成了一个全封闭的半球形囚牢，将小雪和左近封死在了里面。左近发出一连串尖利的怪笑，兀自跳开两步，在碎石组成的结界中和她隔着两三米的距离相对而立，嘎吱嘎吱地扳动起自己的指关节：“终于——抓到你了。”

    “……啧。”

    写轮眼迅速环顾一圈，很快就掌握了这个结界的性质。和在波之国时再不斩使用的水牢术类似，这种需要施术者留在结界边维持查克拉输出的高级结界术有着极大的强度，从内部是很难打破的。而且最糟糕的是，这个结界还在缓缓吸收她的查克拉回馈给施术者，简直是永动机一样作弊的存在。而对面的左近查克拉虽然也会被吸收，却是四人中战斗所需要的查克拉最少的，也是擅长近身战斗的她最难以应付的。

    这可真是滴水不漏啊。自己被看透了呢，彻底地。

    “虽然大蛇丸大人的命令是把你留在这里就好……可是不巧的是，我呢，最讨厌那种无聊的事情了。”

    “……‘大蛇丸大人’？”

    小雪皱了皱眉。

    先是“银蛇”，再来又是“大蛇丸”。这两个名字……又或者说是称呼？真是一听就让人觉得存在着某种关联性呢。

    该不会这几个家伙也被叫做什么“双头蛇”“八爪蛇”之类的……啊，不，跑题了。小雪刻意干咳了两声：“说到底，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砂隐找我就找我，根本没必要牵连到佐助哥哥吧？”

    “哈？砂隐——？”

    听到她的话，左近似乎愣了一下。空气沉默了一秒钟还多，接着，一前一后的两个头一起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大笑。看着她的眼神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在露骨的嘲讽之外，似乎还带上了一丝怜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砂隐！真是笑死我了！果真是脑子坏掉了啊银蛇！你到底要天真到什么程度才够啊？！”

    那眼神里所包含的，并不像是两个地位相当的人类之间正常的相互同情，反而更接近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了。

    “不是砂隐？不好意思，我的记忆可不是完全消失了呢。雪隐村像你们这个年纪的忍者，我有自信每一个都记得。”小雪冷笑，“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这种蹩脚的谎言还是省省吧。”

    “喂，喂，不是吧，这已经不是可笑，简直是可怜了啊，银蛇！”

    男人发出嘲弄似的鼻音。

    “砂隐？雪隐？你该不会到现在还完全没有察觉吧？自己究竟该为谁效忠这件事！连我都快要开始相信那个传闻了呢……对大蛇丸大人忠心耿耿的银蛇，‘竟然主动叛逃’的传闻啊——！”

    木叶村中心部，火影办公室。

    听到红豆吩咐紧急传达的消息之后，年迈的三代目却没有如对方期望的一样迅速给出回应，只是坐在办公桌后的扶手椅上沉默地抽着烟斗。隔着缭绕的白烟，可以看到桌对面还坐了另一个人，他裹在一身简练的黑白两色的袍子里，和三代目一样已经上了年纪，但也许是不如三代目那般日夜操劳的缘故，还没有像他一样生出白发与老年斑这种明显的老态。他的右半边身体似乎曾经受过很重的伤，不但吊着手臂，连脸也被绷带遮去了大半。结实又沉重的木制拐杖平放在膝盖上，整个人像石雕一样，闭着眼，面无表情端端正正地坐着，给人的感觉异常阴郁。

    房间里的气氛，也许是因为这男人身上冷硬的气质，紧绷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被派来传令的监考官毕竟年轻，没一会儿神经就绷不住了，小心翼翼地出声打破了沉默：“呃……三代目大人，红豆小姐的意思，这事十万火急，您看……”

    “让我的人去吧，日斩。”

    接话的是那位不苟言笑的老人。虽然是商量的措辞，语气却是不由分说的笃定。那只唯一没有被绷带遮住的左眼微微睁开来，射出些许鹰隼般尖锐刺人的冷光来。三代目火影猿飞日斩抬头与他对视，嘴角的线条向下撇了撇，但最终还是拉开成一个稍显苦涩的微笑：“……还没到那种地步吧。”

    “这就是我的做法。日斩，你的心还是太软了。”老人用拐杖尖在地上敲了敲，“关于宇智波雪的那份报告，在波之国任务后不久就送到了。如果你早点把她处理掉，也许事态根本不需要发展到这一步。”

    “事态发展到哪一步，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大蛇丸混进中忍考试里的目的现在谁也不清楚。那份报告老身也看过，除了时间线上高度吻合之外，并没有宇智波雪就是‘银蛇姬’的实证。而且就算她是，她的失忆也不是作假，将她和银蛇视为完全不同的两人也不为过，这个道理，想必你也是明白的吧，团藏。”

    “不明白的是你，日斩！”

    “笃、笃”地，拐杖击地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却比之前要激烈得多，一个人晾在门口战战兢兢的监考官被吓得一个激灵，已经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先找机会溜出去了，“那种天真的想法会招致怎样的灾祸，你难道想不到吗？有着尾兽力量的宇智波血统，这种东西，如果不能完全彻底地控制在我们自己手上，那就必须在流落到他人手里之前先一步解决掉。”

    “所以说……等一切有了定论，再处理也不迟嘛。宇智波雪自从到了木叶以后，一直尽心尽力工作，连疑似背叛的行为都从未有过，难道要只凭这个就杀了她吗？”

    团藏怀疑地眯起了眼。

    “‘疑似背叛的行为都从未有过’？奇怪，这和我掌握到的情报似乎有些出入啊。日斩，我记得大概一个月以前，宇智波雪似乎独自出过村，还跟身为叛忍的宇智波鼬——”

    “团藏！够了！”

    “——跟身为叛忍的宇智波鼬，有所接触。”团藏无视了他的喝止，强行将后半句话给说了出来，“这件事，是你首肯的吧？”

    “咦……等、宇智波鼬？那个将宇智波一族灭族的S级叛忍宇智波鼬吗？！三代目大人！这件事是真的吗？！”

    “……啧……”

    如预想的一般，原本一直在门口安安静静等待两人争辩出结果的监考官，听到这里时终于按捺不住了，提高了几度的语气已经带上了惊怒交加的质问。三代有些烦躁地抬起手揉了揉深深纠在一起的眉心，话已出口，他想挽回也已经晚了，“……你先下去吧，见到红豆就跟她说，这件事老身自会处理。”

    监考官的表情依然是忿忿的，但还是轻施一礼退了出去，随手带上了门。在走廊里听着还平静沉稳的脚步声，等到了外面露天的台阶上，可能是以为没人能听得到了，立刻便加速跑了起来，不一会儿就离得远了。三代的脸色已经彻底沉了下去：“鼬当年的事情你知我知，宇智波雪之前独自出村的原因也合情合理，为什么特意讲出来让他听到？”

    “特意？你在说什么呢。啊，说起来那家伙还没走啊。果然人上了年纪，就容易忘事。”团藏无所谓地看向窗外，从这个角度还能隐约看见那个监考官在被树影切割得七零八落的街上一掠而过，那匆匆的一瞥里，可以明显从奔跑的姿态看出对方已经彻底失去了冷静，“不过日斩，如果如你所说，宇智波雪从未做过‘疑似背叛’的行为的话……即使有什么误会，最终也应该会不攻自破吧。你说是吗？”

    “……大蛇丸和宇智波雪的事，老身会派老身手下的暗部去处理。这次你就不要插手了！”

    “哼……既然你这么说了的话，那我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男人撑着拐杖，缓缓从座位上站起身。

    “不过日斩，这是我的忠告——”

    “——再这样下去，你总有一天，会死在你的心软上的。”

    被再一次打开又关上的办公室门后面，三代火影将烟斗抵在唇边，很久很久，才有一丝轻得几乎听不到的叹息声，伴随着烟斗里冒出的稀薄的白雾，缓缓消失在空气里。

【*：原作吃满了宁次一套六十四掌的太子，解放九尾查克拉以后也活蹦乱跳啥问题没有了，因此我理解是大量查克拉流过是可以冲破柔拳对经脉的封印的】

【话说三代目的名字，好像蒜山才是比较合理的写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