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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某个被称为大蛇的男人【とある大蛇と呼ばれた男】

【前文：序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你似乎是在暗示，我曾经也跟你们一样，在那个叫大蛇丸的人的手下做事？”小雪低笑一声，语气是混杂了轻蔑与怀疑的，好像听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一般，“从雪隐村长途跋涉到木叶，途中还在砂隐村逗留了一年，难道我在屁股后面跟着追兵的情况下，还闲逛去你们那里玩？开玩笑也要有个……”然而说着说着，声音和脸色便一同渐渐低沉了下去，“……限度……”

    “你到砂隐村的时候，还只有很小的一点点，大概五、六岁的样子吧，看着和我爱罗差不多年纪，说不定比他还要小一点。”

    “后来……你在我们家住了一年左右的时间，我们的父亲，风影大人就突然宣布，要把你送离村子。那是在他送给你那个吊坠之后不久的事情。”

    她离开雪隐村是在刚要满六岁那年，然后按堪九郎所说，很可能是同一年便到达了砂隐村。这部分的路程，用雪隐村和砂隐之间的相对距离，以及一个孩子的脚程来大致计算一下的话，从时间上来看是大致吻合的，她那些零散的记忆也可以证明这段经历。而一年后，也就是在她七岁那年，她被风影大人赶出了砂隐村……再然后，在大约十二岁的现在，才终于抵达与风之国比邻的火之国，木之叶。

    然而，从砂隐到木叶，只有三天的路程。

    就算考虑到迷路的情况，考虑到边境不太平可能导致的混乱，考虑到一个七岁的孩子在当时为了谋生可能需要做出的努力……若是花一年的时间倒还多少能说得过去，但是她从砂隐到木叶，花费的时间一共是……五年。

    她的记忆，有整整五年是彻底的空白。

    而直到今天，眼前被称为左近的男人点出这件事之前，小雪对此竟然毫无察觉。因为本来就是失忆的状态，平时的表现也是完美契合颅外伤后失忆该有的症状，所以即使有五年的记忆完全消失，她也并不觉得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

    可是，为什么只有这五年消失了？

    雪隐村的事情小雪几乎都还记得。在砂隐时的经历，只要她接触到相关的事物就会伴随着头痛自己一点点涌上来。这样比较下来，反倒是在她脑子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的这五年的经历显得极其不自然。

    难道，不只是单纯的失忆……她的记忆，被人篡改过？

    “看起来，似乎终于清醒了一点呢？真好啊，那种表情我真是看几次都不会厌！”

    小雪越是动摇，左近脸上的表情便愈发显得愉快起来，“不过那些都无所谓了……你现在不过是一枚弃子而已，大人早已经有了新的目标。”

    “……佐助哥哥、么。”

    “正解！——作为答对问题的奖励，就让我用你的骨头演奏出最棒的一曲吧？！要让我尽兴啊银蛇！”

    “……！”

    跟多由也那时一样，异样的黑色纹路，瞬间爬满了左近的全身。小雪在心底暗骂一声，她之前就是随便一猜测，哪知道这种令查克拉暴涨的忍术这些人还真是人手一个。结界里的空间就一个普通房间大小，根本没有周旋的余地。小雪只能一边依靠冰之守护挡下左近连续的直拳，一边节节后退，那和查克拉同样激增过的速度和爆发力已经接近冰壁所能承受的极限，可她一时间却想不出任何能够解决这个困境的方法。

    她最擅长的是体术，然而对方的融合忍术却是体术的天生克星。写轮眼的幻术需要视线直接相接，可是这几个人也很清楚这一点，从头到尾没有一次直视过自己的眼睛。至于忍术，在这个不断吸收她查克拉的结界里，一旦贸然使用了忍术却没能决出胜负，之后就是十死无生。

    该怎么办？

    “哈——哈哈哈哈哈哈！愉快，太让人愉快了，那副丧家犬一样狼狈的模样！连反抗也不敢反抗一下吗，银蛇？就这么在意我的术吗？——嘛，既然有那对令人不快的眼睛在也是没办法的事！”【まああの気持ち悪い目がもってるからしょうがないものね】

    从同一条手臂上长出的三只拳头同时发力，终于第一次将她的冰壁打破。早有提防的小雪立刻用苦无去格挡，用上了两只手才勉强接下了那一拳。写轮眼早已看穿藏在左近身体里的另一个人在同一时间发动的踢击，却已经来不及防御了，被一脚踢得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坚硬的岩壁上。贯穿胸腔的剧痛让她意识到自己大概断了一两根肋骨，但还是咬着牙就地滚开，躲过左近紧跟过来的追击。

    不论是冰之守护的强度，还是自己的体力，都已经渐渐开始跟不上了。

    “姑且告诉你一个好情报吧？你已经猜到了吧，我的术只要碰到你就能发动——不过，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有点麻烦的前提条件呢——！”

    “咕呜……！”

    刚刚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又是一记上勾拳将小雪用于格挡的苦无远远打飞出去。左近再次照着她的胸腹间飞起一脚，冰壁连一秒都撑不到就被直接粉碎了，这一次小雪在爬起来之前，就被左近揪住了头发从地上拖起半个身子，以败者仰望胜者的姿态半强制性地扬起脸和他对视。“不过就算知道这一点，你也绝对不会主动对我出手……我对你可是相当了解啊，银蛇，你无论如何都不会采取任何自己无法控制结果的行动。我的术只要成功发动便无法反抗，而现在主导权完全在我的手上。所以接下来——你会向我求饶。”

    小雪冷笑着扯开沾血的唇角：“那么你会接受吗？”

    “当然不会！你以为这都是第几次了？！你的一切行为都是在为了分析我的战术而拖时间，但是没用的，银蛇，现在的你不可能逃得出这个结界……我可是知道的哟，在我们几个里面你跟我是最像的，比起正面胜负更擅长隐匿与暗杀，在续战力与纯粹的破坏力方面则欠缺不少。所以，在无法使用肚子里那只狐狸的力量的现在，你根本没有打破这个结界的手段——！”

    拳头捣进柔软的腹部发出令人不快的闷响。小雪痉挛着身体呛出一口血来，几点猩红洒在雪白的和服外衣上显得格外刺目。左近大笑着又补了一拳：“哎呀？这下连冰都不用了吗？说起来你的眼睛和冰，好用归好用，查克拉消耗却不低啊……差不多快到极限了吧？啊？！再让我多看点你像只丧家犬一样摇尾乞怜的样子啊！”

    “……是啊、差不多……”银发少女喘息着，露出一个不含任何情绪的浅笑，“……是时候了呢。”

    突然之间，从小雪身上爆发出大量含着冷气的查克拉。呼应着四周骤降的温度，坚实的冰壁贴着两人的身体迅速生成，将两个人死死缠住，几乎无法动弹。

    之前的示弱，只是为了将左近引到足够近的距离而演的一出戏。冰之守护实质上是利用她查克拉自带的冷气凝结空气中的水分，除了形成防御用的冰壁之外，也可以像这样用来拘束近身的敌人。左近的脸上头一次地露出些许惊慌失措的表情，但那点情绪很快便被他压了下去：“没想到你还留着这么多查克拉……看来连那副狼狈样也是装出来的呢。但是即使你这么做——”

    “——你，这么喜欢研究我的弱点，对自己的弱点却反而了解不够啊。”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小雪冷冷地打断，“面对敌人，你的话太多了。”【敵に対して、喋りすぎだよ。】

    “……哈？”

    在得意忘形的左近告诉她自己的术还有另外的发动条件之前，她实际上已经因为防御不及而被对方直接触碰到了。但是，对方却没有像她担心的那样，在接触到她的第一时间就发动那个融合经脉系的忍术。

    就算考虑到对方可能是喜欢慢慢玩弄猎物的性格，也还是有说不通的地方，因为正在被这个结界吸收查克拉的，可不只有她一个人，夜长梦多的道理对双方都适用。当时小雪就猜测，那个术恐怕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发动的方便东西。她一时间能想到的可能性最大的两种情况，其一是该忍术的发动需要长时间的准备，因此需要先确保她丧失战斗力。其二则是该忍术需要极大量的查克拉，在结界里待了这么长时间以后，对方已经不具有发动这个忍术的能力了。

    当然不管真相如何，实质上局面依然是对她压倒性地不利——如果不是左近的话语点醒了她的话。

    在战斗中情报即是一切。对方之所以这么有恃无恐，正是因为对她了解透彻的缘故。但是出于同样的理由，他们似乎有点太小瞧自己了呢。

    “你刚才说，我跟你很像，缺乏续战力与破坏力……没错吧？”

    “是又如何？你该不会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了吧？！”

    左近在冰的囚笼里奋力挣扎了一下，发现无法破坏那些冰之后便放弃了，挑着眉毛朝她露出嘲讽的冷笑，“反正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吧？这种强度的冰要耗费相当多的查克拉啊，现在你的查克拉应该是真的见底了吧？好不容易造出来的冰已经开始融化了哟！”

    “啊啊、确实……不过，我本来也只需要限制住你几秒钟的行动而已。”

    从刚才被打倒在地后便一直藏在袖口里的右手，此时终于缓缓摊开，露出被握在手心里的一只抽象造型的、小巧的黏土蜘蛛。

    “缺乏破坏力”？小雪确实没有那种威力大到能打破这个结界的忍术。但一经提醒她才想起来，如果算上迪达拉之前送给她的那些起爆黏土制作的小玩意，情况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虽然这东西纪念意义要强过实用性，她不到万不得已实在不想动用……不过，这是能将死局盘活的唯一手段了。反正她和那个组织的人似乎孽缘不浅，大不了下次碰到迪达拉再找他讨就是了。

    左近扯了扯嘴角，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表情终于是变得认真起来了，“什么意思？”毕竟不是初出茅庐的菜鸟了，在这种情况下，他也隐约感觉到事情有变，当即提高了声音警告在外面的同伴：“喂，次郎坊！注意看着点，银蛇她可能——”

    “——不是蛇，”小雪抬起头，赤色的写轮眼在那一瞬间绽放出璀璨夺目的光来。白色的黏土蜘蛛被抛到半空时，她手上的一枚附带了银色查克拉的手里剑也在同时出手了，“而是狐狸，给我好好记住了……！”

    巨大的轰鸣声在密林中响起，在随着强烈的爆风一同向四处抛出的大量碎石中，隐隐能看到夹杂着两个人影。浑身浴血的左近被次郎坊接住，两个头都软软地低垂下去，像是破布娃娃一样随着身体的运动而无意识地左右摇晃着，也不知是失去了意识还是死了。在他对面的是裹在无数碎冰里的小雪，她在引爆前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将最后的查克拉全部用来制造出冰壁护住了要害。饶是如此，她依然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像是要散架一样。

    逼仄环境，极近距离下引爆……她还是低估了迪达拉出品的炸弹的威力。为了保险起见小雪挑的是那一套炸弹中最小一号的黏土蜘蛛，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怕，如果她用了那个整整大出两圈的、形状像是一个长着翅膀的不倒翁一样的那个的话……

    ……我竟然是每天随身带着这样危险的东西到处跑吗……？

    突然感觉背后发毛，小雪赶紧甩甩头让自己不要继续想下去，本来心底对迪达拉萌生的一丝感激之情也变得有些微妙了。

    从左近的话中判断，那个名叫大蛇丸的人似乎是想要拉拢佐助。那么，考虑到这些人乖张的行为方式，他可能会吃不小的苦头，但是生命应该无碍，暂时不需要太过担心了。而且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再想强行赶过去未免太不切实际，先保全自己要紧。好在因为刚才的爆炸掀起的爆风，本来鬼童丸在四周布下的警戒网也被吹得七零八落，再加上对方四人中一人被她毁去了武器，一人现在身受重创生死未卜，这可是绝佳的逃跑机会——

    “你这么着急投怀送抱，可是让我很开心呢，我可爱的小雪……”

    带着些嘶哑的阴柔嗓音，在耳边极近的距离响起。爬行类一样冰冷黏腻的吐息几乎直接拍打在她的耳廓上。刚刚落到树枝上的小雪先是一愣，接着，慢了半拍才感觉到的，那从背后传来的陌生又熟悉的气息让她全身都僵住了。

    不会错的，虽然声音已经变了，但是这个奇异的非人气质，喜欢悄无声息接近到自己身边的这个行为模式，以及让自己根本提不起任何警觉这一点——就是那个考试前来找自己搭话的“草隐村女忍者”。

    这家伙，果然和那四个人是一伙的……！

    “……你，也是那个叫大蛇丸的人的手下吧？”

    “啊……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能算是呢……”

    似恋人般亲昵地，男人用一只手臂从背后环住了小雪的腰，另一只手绕过来捏住她的下巴，以轻柔却不由分说的力度强迫她侧过头去，让她得以看清这个抱着自己的男人。

    在跟女性比也毫不逊色的光滑柔顺的黑色长发底下，这男人有一张花町的艺妓一般，惨白如石膏像的脸。紫色的眼周花纹将眼角的轮廓衬托得异常地修长。金色的虹膜深处，是爬行动物一样冰冷毫无生气的竖瞳。他无疑是美丽的，却也同时散发着一股强烈到让人难以忽视的妖异气质。比起人类，更像是某种成精的妖物了。小雪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隐隐想到了一种最糟糕的可能性：“……难道……”

    在这个和蛇类似乎有着密切联系的未知势力里，刨去已经离开的“银蛇”之外，唯一一个以大蛇作为名字的人……

    那男人轻轻勾起了和他的脸一样苍白无色的薄唇，艳红的舌尖先是从嘴角探出一点，接着便像蛇一样从嘴里无声无息地滑了出来，缓缓爬上她的脸。那本应是相当让人背后发毛的体验，但小雪已经知道，自己并不反感那种行为。

    在自己被称作银蛇的那段未知的过去里，恐怕跟这个男人关系相当亲密吧。再结合左近的话一起判断的话，对对方的身份的猜测便已经八九不离十，“……没想到，竟然连敌方的大将都亲自出马了啊。”

    “啊啦，猜到了呢。果然你不论什么时候，都是个聪明的孩子啊。”

    湿凉的舌头从脸颊游到鼻梁，稍微磨蹭两下之后，又倏地一下滑到另一侧的颧骨上。蛇样的男人以一种对男性来讲过于妩媚的方式缓缓眨动着那对金眸，从喉咙深处发出低沉的笑声，“不过，我可不是你的敌人哦。”

    “是么？可是从你手下的行动里，可看不出什么和睦友爱的意思啊。”查克拉早已告罄，又是这样被完全控制住的情况，小雪反倒镇静了下来。眼下她的性命完全取决于这男人的意愿，与其贸然反抗，不如顺着他的话先聊下去看看，“我不是你的‘弃子’吗，大蛇丸？”

    男人呵地一笑，一缕黑发从鬓边垂了下来，露出耳朵上戴着的一枚勾玉形状的青色耳坠。先前包围小雪的四人中还保持着战斗力的鬼童丸与次郎坊此时已经赶了过来，在数米开外的一根树枝上站定，看见两人现在的样子之后，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地相互看了看，倒是大蛇丸主动出声道：“你们做得不错，先下去吧。我跟小雪要单独聊几句。”

    单独聊几句？小雪皱起眉头，怀疑地看了他一眼，有些猜不透对方的真实意思。他的两个手下似乎也有同样的困惑，虽然顺从地低声应和后退了下去。表情却不是释然的。大蛇丸一直等到那两人的气息从感知范围内消失，这才缓缓放开了对小雪的束缚。长长的舌头还没完全收回去，两枚手里剑已经射到了面前。男人歪了歪头便躲了过去，手臂一展，从那看上去藏不了什么东西的袖口里突然射出几条手臂粗的蟒蛇来，将想要趁此机会拉开距离的小雪给捆了个结实。

    “不用这么紧张也没关系……我可没有想要杀你的意思哟？”他缓缓踱到小雪跟前，这一次不是用舌头，而是用一只体温冰冷的手抚上了她的脸，“毕竟，我还在等你回到我身边来呢。”

    “……回到你身边？你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如果真的想要我，现在直接将我带走不就行了。”【……あなたの元に帰す？何おかしなことを。私をほしいなら、今直接に私を連れ戻せばいいのに。】

    也不知是没有预料到自己的袭击会失败还是怎么，在出声说话之前，小雪似乎有一瞬间的愣神，不过很快就被她及时掩盖了下去，连大蛇丸都没有发现她那一闪而过的异状，只是兀自轻笑着：“那样就一点也不有趣了呢。我呢，不只是结果，连过程也想要好好享受啊。你也是，佐助君也是。”

    “对宇智波一族的执念还真深啊。该不会连鼬哥哥都是你的目标吧？”

    金色的蛇瞳，不着痕迹地抖动了一下。

    刚才那破坏力巨大的爆炸，考试前无意看到的她手中那个做工精细的傀儡，再加上以这种明显已经认识过才会用的语气说出口的，宇智波鼬的名字。

    他的银蛇，跟那个组织之间的关系，似乎已经近到让他不得不在意的程度了啊……

    一瞬间心里掠过无数种想法，大蛇丸面上却还保持着不动声色，轻描淡写地把这个话题带了过去，“毕竟写轮眼可是珍贵的素材呢。而且——”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视线暗示性地在她的小腹一扫而过，“——‘这个’，也是一样。”

    果然，九尾的力量也是他们垂涎的目标呢……不，不如说自己的场合，因为写轮眼有所变异的缘故，恐怕这边才是吸引大蛇丸的最主要原因吧？

    ……但是，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特地把这种事情告诉我，就不怕我告知木叶方面吗？”

    “啊啦，真是个有趣的问题。你，真的希望木叶知道这种事情吗？”

    过去，曾被那些人尊称为银蛇姬的你啊……男人的口中，发出了这样的轻声呢喃。

    “……。”

    银发的少女撇开视线，表情复杂地沉默下来。微长的额发从端正戴好的护额上面垂下来，将木叶村的标志遮住一半，看不出原本的螺旋纹样了。

    她被日向日足捡回木叶到现在，仅仅不过两个月的时间。而在这个人手下，却已经待了数年的时间了。大蛇丸的真实身份虽然还不清楚，不过敢这样潜入中忍考试做出试图抢夺别村血继限界的事情，又没有像执行秘密任务的暗部一样严密地隐藏身份的话，八成性质与蝎和迪达拉他们所在的叛忍组织相差无几吧。

    本身身上已经带着包括雪隐村追杀在内种种麻烦的自己，在这个还说不上彻底融入村子的敏感时点，让木叶高层知道自己还跟这种人关系匪浅的话，她的立场会立刻变得岌岌可危。就连她的失忆可能也会被曲解成——又或许事实其实本就如此——是为了方便打入木叶内部，而特意做的手脚。

    ……不，等等，现在回想起来，自从波之国任务之后，三代目对自己的态度就有种微妙的疏离感。如果说木叶方面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对自己的经历有所怀疑……

    不妙啊……甚至，这已经不是一句不妙就能形容的情况了。

    “——不过，不管你怎么选择，对我来说其实都无所谓就是了。”

    “即使我真的豁出去将你今天透露的所有消息都交给木叶方面，你也早就已经想好了解决的方法，是这个意思吗？”

    听到小雪的质问，男人嘴角上扬的幅度微妙地扩大了些。

    “呵呵……不，是因为最终的结果不会有任何变化。再说这个时候，我来到这里的消息应该已经充分传达到了吧。猿飞老师之后会采取怎样的行动，也相当让人期待呢……”

    “……什么意思？”

    对方的语气里似乎藏着某种危险的暗示，小雪皱着眉头瞪着大蛇丸的脸，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有着勾玉形状的赤红眸子里，因密林间的昏暗环境而扩大的深黑色瞳孔瞬间缩到了针尖般大小：“喂、等等，你该不会是想对木叶……？！”

    拦截自己的四人众，都有着相当新颖的忍术与强大的实力，放在任何村子都是足以胜任上忍的角色。如果大蛇丸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甚至都没有打算强行将她和佐助带回自己的地盘，真的有必要特地派四个上忍级别的忍者混进中忍考试吗？而且这家伙，在忍界数一数二的大忍村里做出这种事，究竟是要多愚蠢才能摆出这么一副明目张胆的样子啊。

    她不相信这个到现在都让自己捉摸不透的男人是真的蠢。这样子，简直就像……小雪动了动喉咙，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口水，额角已经有冷汗下来了。

    ——简直就像，在宣战一样不是吗……？！

    可是不管实力再怎么强，仅仅以这五个人，就想跟整个木叶村叫板也未免……不对？从结果反推过去的话，就是说他手下的势力，其实远远不止她看到的这些而已？

    有能力和大忍村正面抗衡的叛忍组织，这种事未免也太耸人听闻了。就算大国之间再怎么披着和平的遮羞布相互倾轧，也不可能放任这种危险的存在发展到这种规模。难道说……这家伙的背后，还有其他的忍村在撑腰吗？！

    “你，一直是个聪明的孩子。我最中意的，也就是你的这一点，小雪。所以……”

    你之后会如何选择，也是十分令人期待啊……

    从不远处的茂密树冠中，突然飞出四五个白色的小球来，在大蛇丸和小雪周围天女散花一样纷纷炸开，释放出大量浓郁的深紫色雾气，将附近一整片区域都覆盖住了。等雾气终于散去的时候，那根树枝上已经没有任何人影了。与此同时，在离雾气笼罩范围数米远的位置，有一团稀泥一样的东西缓缓从树干上鼓起，逐渐显现出一个人的形状。片刻之后，看上去毫发无损的大蛇丸从那里走出，脸色却比起刚才要狰狞了许多，金色蛇瞳的深处翻滚着凝重的杀意，连嘴角的微笑都显得阴森起来。

    这种霸道的毒雾，他只看过一个人使用……没想到，那些人竟然也到这里来了。

    情况还真是变得越来越有趣了呢……

    身侧不远处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鬼童丸的身影从树叶中蹿出，朝大蛇丸微微躬身，“大蛇丸大人，有木叶的暗部正在往这边……”他忽然觉得不对，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大人？银蛇怎么没跟您在一起？”

    “啊……那只喜怒无常的小狐狸，一言不合就跑掉了哟。”

    毒雾的中心位置，两人原本所在的地方，只有几段被利刃切得七零八落的蛇躯散在地上。鬼童丸感到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本应是糟糕的结果，从大蛇丸的语气里却听不出任何遗憾的意思。犹豫了一下之后，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多问了一句：“大人，恕我冒昧，您对那个叛徒，是否太过纵容了些？”

    “纵容吗？呵呵，到底怎么样呢……那孩子，总会回到我身边来的，我可是一点都不着急。”

    散落在树枝上的蛇躯残骸发出砰地一声化作白烟消失。大蛇丸最后以冰冷的视线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回过头来面对鬼童丸时，已经是那副熟悉的游刃有余的表情了。“那么，我们也该暂时退场了呢。虽然很期待与猿飞老师令人感动的再会，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啊……”